黑暗、悬空、窒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楼兰风指着液体有些吃惊：“你让我躺进去？就这么直接躺进去？！”

孟影点点头：“里面有足够的液态氧，够你呼吸一小时。”

“可这是液体，你确定我吸进肺里不被呛死？”

“这个液体含氧量比空气还高，够你呼吸。你想想我们在母体里不也是在液体里生存吗？人类最早也是来自于海洋，相信我，在液态氧中呼吸是没问题的！”

楼兰风知道争辩无用，说是这个治疗没有多少痛苦，但是看上去就非常折磨人。

楼兰风对自己的身体早就失去的支配权，他经常觉得自己更像一个不停升级的工具。可是他存在的意义就是必须要有使用价值，他无法拒绝这些。

楼兰风把衣服脱了，剩下三角裤时孟影示意他脱光。

楼兰风试图商量：“这种试验不一定非光屁股吧？”

孟影头都没抬，只说了两个字：“脱光。”

楼兰风觉得有伤自尊，似乎自己的要求从来都得不到尊重。

更伤自尊的是孟影的目光仅在他赤裸的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

然后还说了一句：“不要每次脱裤子都和我讨价还价。”

两次重生复健都是孟影主持的，加起来四五个月，其中两个月楼兰风基本就像个婴儿一样无法自理，一切对她来说毫无秘密可言，她甚至帮他擦过屁股、接过尿。

而且绝大多数的人体功能都必须她亲眼验证恢复才过关的，包括他硬起来的能力，每次在她身边就医，楼兰风都有一种被支配的乏力感。

液体真的有点凉，液态氧和有些药物不适合加热。

楼兰风坐在水里，发现液体并没有看上去那样是粘稠的，反而是完全不带任何粘性，孟影说如果不是加了药，其实是清澈透明。

孟影的声音不可质疑：“尽量把肺部的气呼出，然后慢慢躺进水里！”

楼兰风只能照做。

盖子是透明下凹的，整个盖下去后，将仪器内的空气全部排出，楼兰风很快就憋不住缺氧了，恐惧排山倒海袭来，他忍不住剧烈挣扎，猛拍盖子！

终于他挺不住了，一大口液体呛入肺中，而且还喝了两口，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问这个能不能喝！

既然能够进入肺里，自然无毒，只是喝下去还是感觉很奇怪。

他在棺材里拼命挣扎，继续呛水咳嗽，抽搐着等肺部的空气都排空后，他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像鱼一样在水中开始呼吸！

孟影一直透过盖子看着他，表情复杂，却分辨不出喜怒哀乐。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能做到这样，也算是天生世故。

接下去的一小时里，前半小时似乎在慢慢增加水里的压强，而后半小时在慢慢释放，但是就像孟影昨天说的，整体压力并不大。

从水里出来楼兰风如溺水一般再次剧烈咳嗽，一直到肺里的液体排空！

他接过孟影递来的大浴巾，默默进了卫生间冲洗，觉得自己就像一条落水狗。

接下去的几天都没有安排任务，楼兰风每天就是接受治疗，第三天时宁檬说她回到了北京，于是他跑去狂欢了一夜，喝了不少酒。

他觉得彻底地放松下来才能补偿自己。

他的力量很大，能单手把宁檬像婴儿一样托起。

醉醺醺地在心里狂喊：“我得拍照给孟影证明一下，试验对这个也特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