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白天鹅般的人物，美貌且气质出众，楼兰风站在她身后听了一会就悄然离开了。

他当然不是刻板地遵守自己对叶翔的诺言，只是觉得没必要打扰一个普通的学生，更没必要告诉她，那个她差不多已经遗忘的父亲死了。

对何芳雨的调查也没多大收获，似乎就是一个类似《笑傲江湖》里令狐冲和小师妹岳灵珊的那种老故事。

一个女孩在大学里移情别恋，任性而冲动地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了几年，最后蓦然回首，发现还是原来那口老锅里的菜味道好，比较适合自己吃一辈子。

楼兰风也去了何芳雨他们的培训机构，匿名接触了夫妻俩，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他们身上根本没有那股令人发怵的妖异气息。

看来叶翔临死对自己孩子念兹在兹，还真的只是出于父爱，他应该料到楼兰风无论如何都会进一步调查，所以宁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哀求，用自己的死换取孩子的安宁。

晚上楼兰风仍在叶家蹲守，三天过去了毫无动静，也许这个案子终究还是要留下个尾巴，无法彻底结案。

一个变异的吃人恶魔独自随机抓取社会的边缘人，就像夏曦讲的故事那样，然后找个河边开膛破肚吃了，不留任何痕迹，没有更多的原因需要追查，也没有共犯需要追捕。

公司似乎也觉得胶着下去浪费人力，新的任务又下来了。

按李立岩的话说，只是一个小案子，抽空帮警方找找东西，应该比较轻松。

科研院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王烁，前两周加班到半夜，然后当着几个摄像头的面，把一具干尸背上了自己的车，堂而皇之地偷走了！

楼兰风问：“让我去抓王烁？这种案子不算我们管的吧？”

李立岩说：“王烁已经抓到了，在警方手里，但干尸没了。他对警察一通胡说，把警方吓得通知了我们还有精神病专家。”

最后他看着坐得笔直的楼兰风说：“原来的案子也别扔，齐头并进吧。这个案子你明天去从头捋一遍，先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管的范围。”

第二天楼兰风先去了考古研究所，存放古尸的是地下二层的恒温恒湿仓库。

这个库等级普通，存放的东西原本就不那么值钱，而这具尸体肯定是其中最不值钱的。

被王烁偷走的是一具清代干尸，年代并不久远，是上个月施工队在城外施工时偶然挖到的。

楼兰风查了记录，出土那天正好是自己到暗世部报到那天。

随着城市不断扩建，清朝时的荒郊野外现在成了新开发的小区，于是这座埋没于荒草中近三百年的老坟被挖开了。

这具干尸是一具清早期女尸，从入殓服饰看应该是八旗富裕人家的未嫁女眷。

因为年代不久，也没有什么陪葬品，所以价值并不大，清理干净后，一个多月来一直就简单保存在仓库里。

所谓的简单保存，就是盖一块白布放在角落的架子上。

其实全国范围内两三百年的干尸并不少见，年代不够没研究价值的，一般都是重新埋葬了。

这具干尸之所以被研究所保存下来，是因为她特别完整，除了干化外几乎没有破损，即没有腐烂的疤痕，也没有虫噬的破洞。

所以在研究所的几具干尸中，号称“大清第一完人”。

这具干尸埋葬于乾隆二年，乾隆自称十全老人，可他的裕陵被军阀孙殿英盗墓挖开时，他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被士兵们折腾得七零八落，十全变成不全，所以大清第一完人的名头落在这具干尸身上，也算是实至名归。

楼兰风也分析了，这种盗窃案子并不严重，也就算个盗窃辱尸，进去三五年的事。

但既然警察找上来，就必有妖异之处，那就用暗世部看待问题的方法过一遍案子。

干尸没了，关于王烁的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

现场的盗窃录像已经被警方拿走，楼兰风也去调看了，他很认真地把短短的一段王烁背着干尸进入电梯的录像看了几遍，就有种不太对的感觉！

他发现王烁在进电梯前很快地向上看了一眼，好像是在看电梯是否到达，但他的嘴唇同时很快地动了两下，幅度非常小，很不容易被发现。

当时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

楼兰风又多看了几遍，几乎可以确认，王烁的嘴的确动了，要么镜头外有他的同伙，要么他就是和干尸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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