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诗才这件事,陈陶却是在韩熙载那早有耳闻了,说是李弘冀成婚时所作的三首催妆&却扇诗已经火遍了金陵,这种情况甚至蔓延到了全国,君不见,庐山国学的学子们为何对李弘冀的诗才深信不疑?自然是早有耳闻了。
特别是《青玉案·元夕》,甚至影响力都已经渐渐传到了北方,后晋的皇帝石敬瑭都亲自致书李昪,说祝贺你的长孙如此之有文采云云。
李弘冀排除杂念,按照记忆中的“五指执笔法”,以腕部为活动中心,五个指头分别用“擫”、“押”、“钩”、“格”、“抵”来精确的控制毛笔的运动。
笔走龙蛇了一会儿,一副如同小虫爬行的字就跃然纸上了。
李弘冀对此也毫无办法,毕竟现代社会里,大家办公都习惯用电脑,肯静下来来练书法的人已经不多了,他也不例外。
将纸张递给陈陶:“白瓷,你来念。”
陈陶接过纸张,看着上面如同蚂蚁上树一般的字,好容易才把全篇辨认完整,开始朗诵起来,
“《劝学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栗。”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诗念完以后,延宾殿先是安静了一下,随后爆出响彻庐山的巨大的欢呼声,众人一齐念道:“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李弘冀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话也说了,诗也作了,若有想随我下山者,可以姓名籍贯等信息到白瓷这里登记,如果觉得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也可一并写下,日后分配职务,也好有个参考。”
“我来!我来!我要报名!”
“我家世代居于江左,根正苗红……”
“你挤什么,我先来!”
“就你小子还想报名,我才是王爷口中的人才!”
“……”
就在延宾殿吵吵闹闹、喧哗无比之时,只与其相隔一公里不到的云顶屋却是安静异常。
四人围坐在一起,明明已是时值六月,正是炎热的天气,里面却还有一人穿着较厚的衣裳,任凭身上汗流浃背也不脱下。
“伍乔?”陈贶的声音严肃,但也压抑不住其中的担忧,“你又病了?”
伍乔将目光从手上的书本处移开,颇有些心虚:“夫子担心过度,学生不过只是有些寒意,不碍事的。”
“都这样了还不碍事!”陈贶本想好好教育教育伍乔,但又突然想起在场并不是像从前那样只有他们两人,于是悻悻地收回想要抽出腰间戒尺的手,冷哼了一声。
史虚白来到白鹿洞也不少年岁了,很是知道这一对师徒之间的感情,于是稍稍帮着打圆场:“伍乔兄也是嗜书过度,这才成疾,陈夫子宽宏,也知晓天底下哪会有老师因为学生好学而生气的呢?”
往常这个时候,只要史虚白一开口,陈贶往往都会顺着台阶下,对伍乔从来都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但这次不一样。
史虚白看见陈贶没有一点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而是冷着个脸说道,
“今日南昌王来白鹿洞选材,你可听说了?”
闻言,伍乔反应不大,倒是史虚白一愣,又想起自己向李昪建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