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推搡着,张守义踉踉跄跄跪倒在船头前的甲板上,抬头看去,只有一个太师椅和背影:“义盗张守义见过大人!给大人请安!”声音哄亮,无一丝颤音!
“喔,你倒理直气壮?”丁一慢腾腾站起转过身,亲卫傅佳急忙把太师椅搬到丁一身后,丁一又缓缓坐下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郑和号和孙膑号靠了上去,两艘巨大的战船高出很大一截,船舷上站满了持枪和弓的战卒,两百余支枪和一百多弓箭,几十门大炮指着,海盗们头皮发麻。
一个悍勇的家伙大喊:“贼娘的!”刚要举弓,就听对面传来四五声枪响,这个家伙软软地倒在船板上,身上出现了数个窟窿和插着几支箭,余者再不敢轻动!
大明战船上冲下来的战卒高呼:“降者免死,跪下!跪下!”有几个人跪得慢了,转眼就被射翻!海盗船和商船上跪满了海盗!
战卒们冲到商船上依旧大呼:“跪下,跪下!”
商船船员都看向陈东主和黄老大,响应稍慢,砰砰两声枪响,位于外围船舷处的两个船员中枪,倒了下去。
陈东主急忙大呼:“跪下,跪下,都跪下!”商船上也跪成一片。
有战卒大呼:“商船船主是谁,大人命令即刻晋见!”
丁一瞪视着船板上跪着的张守义,好一条大汉,着一件软甲,半幅青袍遮住一半,头发剃了半边,另半边只有短茬子,有点不伦不类,不知道是那里的打扮。
张守义在给丁一回话,自称学文不成,学人经商,被海商雇佣,为海盗所劫,落入盗伙,不得已加入了海盗,机缘巧合,为东主报仇做掉了上代的海盗头领,自成一伙。他这伙海盗有五艘船!
这次五家海盗二十七艘船围攻十二艘船的海商船队,因为有一艘船落单跑路,张守义算得很精,他可以先稳稳得夺一船财货,此外留三艘参预围攻,还可以分那十二艘船,要知道那十二艘商船也奋得有火炮,战斗下去玉石俱焚,能夺几艘没有把握!
丁一命令把张守义捆绑起来,押入底舱,稍后审问其它俘虏后再确定如何处置。
此时两艘海盗船和商船都控制了起来,海盗们被逼不得不彼此绑缚,在甲板上跪成一片,自有人提取俘虏审问。
丁一发布一系列命令,两艘海盗船被他命名为岳云号和张宪号,提拨老林原属下两个旗总为船长,挂副把总之衔,待见到云督再行备案,这两人一个是老林的亲族叫林东,另一个叫袁坚,从三艘船上各抽调二十人分别进入两艘船上,把俘虏分散到五艘船上,一艘船不过十余人。命老林自行提拨两人任旗总。
兵卒报信,商船船主陈悦田求见,丁一命传。
陈悦田被拉上大船,见到丁一,感叹这位水师千户年青的同时,跪拜叩谢救命之恩,言说是往倭国一带行商,船队有嘉应陈氏、临安钱氏、福州皮氏三家组成,计有商船十二艘,此时有十一艘正在被围攻,还请丁千户能够救援,必有重谢。
丁一不置可否,这得摸清楚情况再说。
旗舰驶到已经分开的商船旁边,丁一站在船头,看着陈家商船上的炮口冒烟的两门小炮,皱眉问道:“太祖喻令:片板不得下海,你们陈氏不仅下海行商,还敢私购军火,该当何罪!”
陈悦田有些尴尬,又有些不悦,出海行商,可没少给官府蠹虫送上抽头,商船上装炮,购置火器弓弩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这个水师千户装什么纯?
陈悦田斟酌语句说道:“我陈氏与南京和福州大小官史皆有往来,福州水师监军路公公乃我家家主好友,此次将军救我一船,我必让家主去信路公公,表达谢意,将军这里,愿意报效纹银五百两,还望将军能够召集船队,随我南下,如果救援及时,必有重谢!”
丁一不悦,这一船货,至少也得上十万两,拿路公公来压自己,路公公现在只管市舶市,水师已经统归云督了,南海水师组建,还得广开财源,这些海商,正是自己心目中的对象,救得一船货,才五百两,素为可笑!
陈悦田只提路公公,说明陈家后台不行,南京有的是大官可做后台,陈家只找福州路公公,正是可以敲骨吸髓的对象!
丁一对海事不熟,宪宗朝只开放了福州一个市舶市,所谓现官不如现官,丁一会错了意,以为人家用路公公压他,不过此事无关大局,没所谓!
丁一命陈悦田提供到倭国的海图,陈悦田百般推脱,海图都是这些商家的不传之秘,别说丁一要,就是皇上要,都一定会推脱的,丁一冷笑,命下属直接在商船上翻找,果然很快找到,标注得还很详细,直接取走!这些商户但为一已之私,那里有国家大义,丁一年轻,锐意进取,才不管得不得罪人!
丁一令陈悦田先行退下,命熊大熊二带二十余兵卒监押商船,与大队一起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