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不是不会说话,在无数次任务中,他甚至还有过和匪徒们谈判的经历。然而刚刚,他的话语却将李犇同学伤到了,还是心碎如粉的那种暴击。
“两年来,我对你念念不忘,更是一度将你的照片挂在宿舍墙上,有空就陪着兄弟几个来练习飞镖。你这倒好,没事人一般。我在你心中,甚至都没资格说遗忘,压根就是插肩而过的一个路人?”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我对你念念不忘,你对我毫无印象。
李犇无法形容其此时的内心,或许是羞辱,或许是愤怒,或许是悲哀,或许是委屈,或许,是一片空白。
总之,他愣住了,让笔录现场都出现了短时间的安静。
静寂,在很多时候都是暴风雨的前奏。
就如现在的李犇,短暂的沉默后,他爆发了,那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用颤抖的手指指向刘正德,他吼道:“我这是被打了没错吧?我这满脸的鲜血是自己的吧?
你就告诉我,抓不抓他?抓不抓这个暴力抗法的犯罪分子?
我告诉你,你别想着在这里和稀泥!
你要是敢包庇罪犯,我就告到县巡捕去,告到县观察员我吴叔叔那里去!
到时候别说是他这个卖橘子的小贩,就是你这个巡捕卫正,我也能让你脱了这身皮!你信不信!”
“录音和记录都没问题吧?”刘正德转头问负者记录的巡捕老陈。
“没问题,职业习惯,我其实在人群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录制了,所以整个事件都很完整。”老陈抬头,平静说道。
“那行,你让他们几个都签一下字,然后就让大家都散了吧,都十二点了,别耽误大家吃饭。你也别回去了,就在这里吃顺便整理下笔录。”刘正德的声音同样平静。
“那多不好意思,本来离家也不远,就因为你家在前面就总在你家吃,到时候会不会被弟妹在背后骂我?”老陈笑着合起了记录本。
两人的谈话随意,完全没有被威胁的觉悟,甚至是都没有再去多看李犇一眼。
“刘正德!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自顾自聊天的两人,李犇明显感觉自己被冷落了。他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更加粗暴直接,开始连名带姓地叫起了刘正德的名字。
“哦,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你在橘子摊主秦宇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走到其背后,近距离地在其耳边喊叫,造成当事人——也就是摊主秦宇受到惊吓,然后条件反射地起身防守,从而因为手臂挥舞距离过大对你近在咫尺的鼻子形成了碰撞。
这是属于无意识行为,原则上是应该免于处罚的。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身确实是伤情严重,可以先去卫生院做一个伤势鉴定。等鉴定出来后你们在根据责任划分协商民事赔偿,如果协商不好可以再找我们巡捕卫调解。
至于责任划分,我就再给你们双方明确表述一次:你是属于有意识惊吓,秦宇是属于下意识防守,所以主要责任在你。
鉴于你们是在巡街途中行使对摊位的规劝权,虽然方法有错,但也是工作行为,所以我会建议镇里帮助负担部分的医疗费用。
当然,你们当街殴打摊主,踹翻并踩踏摊主所售货物,这个责任是明确的,你们属于完全的过错方。如果摊主提出索赔,你们需要予以配合。”
对于李犇的一再挑衅,刘正德并没有动怒,反而很是心平气和地给出了结论说明。
“好!好!好!好你个刘正德!
你这是确定要和我作对,确定不把我吴叔叔放在眼里了是吧!你给我等着,我要不让吴叔叔脱了你这身皮,我都跟你姓!”
李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行了,我的衣服是教廷发的,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的给我扒下来。
你所说的吴观察员我是尊敬的,但我也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叔叔就违背原则的去帮你歪曲事实吧?
还有,你以前在初中时做过的所有恶事,我回到镇里上任后都已经全部调查清楚并上报了县巡捕局。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被压了下来,但你最好祈祷庇护你们父子的人一直都平安无事,更不要再有恶事被我逮到。”
望罢李犇那气急败坏走远的身影,秦宇有些尴尬地看向刘正德。
他没敢开口喊人,虽然以前就知道老陈和刘正德关系很是不错,但人心隔肚皮。
本来就已经给刘正德惹上了麻烦,他可不敢再胡乱认亲而让其陷入更大的被动。
“不要想太多,你陈叔不是外人,进去吃饭去。”刘正德看出了秦宇的尴尬,直接开口说道。
“哦,给表叔添麻烦了。我这不是防备陈叔,是怕现在这情况去你家和你们一起吃饭被李犇抓住把柄,对你们造成更大的麻烦。”秦宇勉强笑笑,感觉更尴尬了。
李犇的叫嚣并不是无的放矢,以其品性,被刘正德如此不客气地敲打又怎么可能做到忍气吞声?作为一个每天不干点坏事都浑身痒痒的渣滓,被当众打脸,他又怎么可能善了?
虽然不确定吴观察员对李犇的态度如何,但其帮李父做到了官升一级却是事实。退一步说,以李犇和吴晦的亲密程度,要真下了狠心对付刘正德,也不是完全没有将之拿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