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这苦水也吐得差不多了。
这些和你袭杀——哦,就按你所说,算是袭击吧。这和你袭击咱们县令有什么关系呢?
要知道,你这些所谓的委屈,可都是在省城里受的,和咱们县可没有半点关系啊!”
虽然故事很悲情,但黄峰还是有些不赖烦了。看了看手表,他打断牛大来的滔滔不绝,说道。
“关系自然是有的,但如果你不愿意听,那也就这样咯。”
牛大来抬头盯着黄峰,数秒后才说道:“你现在这表情、这脸,还真和当初省城里那些抓我的巡捕没什么区别。
别说期望你们能感同身受,咱这四年来的挣扎求生,可能在你们看来,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故事而已!
还是那种连心灵涟漪都兴不起的,毫无趣味的故事而已吧?
抛开促成的原因不谈,其实很简单。
就是别人让我做的咯。
人家恩威并使:要么打伤县令,让他一两个月不能正常工作;要么抓我坐牢。
打伤县令不但能保我没事,还能有十万块的辛苦费拿;如果完不成任务,他们也有能力让我把牢底坐穿!
要是你,你能怎么办?怎么选?”
“别人说保你没事你就信?那可是县令!你觉得可能会没事吗?是你是白痴呢?还是当咱们是白痴啊?”黄峰火了,又一次拍上了桌子。
不一定是被牛大来那不负责任的话语激怒,虽然听起来确实有点侮辱智商的嫌疑,但更大可能是因为被说成和省城那些腐败巡捕一样的嘴脸。
他很清廉正直的好不好?能和那群与混混一起欺压小摊贩谋取钱财的巡捕一样?
不能忍!
所以拍了桌子!
还是一巴掌后就赶紧拿到身下藏起来疼得发抖的那种狠拍!
牛大来并没有被拍桌子的动作吓到,看向黄峰的眼神里反而是露出了一丝讥嘲。
没错,就是讥嘲!
那是毫无畏惧的直视!是毫不保留的讥嘲!
秦宇甚至是在他的表情中看到了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大无畏。那是剧情中的佛徒在直面兜裆国特务时才能表现出来的神情!
既对事件的发展无所谓,也对自己的荣辱,甚至是生死无所谓!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对人生如此的绝望?绝望到不再报任何希望?甚至是轻了生死荣辱?
心莫名地有些疼,他咳嗽一声,温声问道:
“他们凭什么威胁你,说可以抓你坐牢?又凭什么让你相信,说可以在完成任务后保你没事?”
牛大来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秦宇的眼睛后,神色也同样温和了下来,没有了刚刚那一瞬间的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说:“净街卫快速整合了所有部门,最后咱们的进货渠道又重新变成了一家商铺。
之前不是有一阵子的爱国运——行动嘛,咱们所有摊贩都被发动了起来。
就是新出现的、指点和管理我们进货的‘好心人’过来传达的指示。
总之就是所有摊贩都必须参与进打砸的队伍!
一边是不听指挥就会再次面临罚款整顿、甚至是永远也不能再在本区域经营;一边是好多摊主本来也积攒了不少生活怨气。大家是一拍即合!
本来我也就是跟着队伍去凑个数,想着好歹也听从了指挥,将来不被针对排挤就好。
但谁能想到,还真有那戾气重的,谁拿U型锁将一名电子科技大学的学生给砸成了半瘫!
你说你抵制兜裆货就抵制吧,砸人家大学生干嘛?
最关键的是,这砸人的不但心狠手辣,还很能隐藏,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愣是没有人看清他是谁。
更关键的是,那个时候我刚好就在事发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