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一打听,魏易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原来是纺织厂的职工,从纺织厂那边出发,说要去县府要工资。
学生人群里,和魏易刻意避讳了几天的周斯丽,这时候也不避讳了。
“听说是因为前天饮料厂的职工,成功要到了一个月的工资。”
“纺织厂的职工觉得不公平,为什么饮料厂有她们没有,所以要去要工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周斯丽整一个看热闹心态。
魏易皱眉,他不记得上辈子有没有这一遭。
“纺织厂职工这两年很惨的!”
王丽芳凑过来,和两人说话。
“我家邻居一家有三个人在纺织厂做工,三个人都有半年多没发工资!”
王丽芳还有点唏嘘,“我妈说,她以前做梦都想去纺织厂上班。”
“那还好你妈妈没去,不然也要在这里里面了。”周斯丽轻声笑着说。
王丽芳看魏易好像也在笑,她摇摇头,很认真地说:“不是开玩笑,真的!七、八年前,纺织厂一个月八十多呢!就普通工人都八十多!”
“我信。”魏易点头。
这个年代变化快,尤其经济层面,放现在,一个月八十多并不算多高,甚至有点低。
农村刚刚冒出来的那些小的建筑包工队,专门在各个村里接建房子的活儿。
一个小工,一天要四块钱,一个月不缺勤,就是一百二十块了。
但是不要太远,搁在四、五年前,就八八年吧,一个月八十块的工资,那可真是馋死个人。
更不用说七、八年前的八十几块,那是绝对的高薪!
80年代初期,一碗粿条大约只要3分钱或者5分钱,一斤白菜也就两三分钱。
是分,不是角。
以前能在县里的几家厂上班,是很光鲜亮丽,很高收入的事情。
然而时过境迁,风水轮流转。以前的光鲜工作,现在却连每个月一百多不到200块的工资都拿不到。
对比之下,难怪王丽芳会唏嘘。
“那是你姑吧。”突然,周斯丽小声在魏易耳边道,“在说话的那个。”
周斯丽其实就只是远远见过魏兰花一次,刚才一直都没有认出来。
但她和陈小娴关系很好,又是魏易的女朋友。
她当然知道魏易的大姑,在镇府工作,是副镇长。
刚才旁边有人说讲话的是副镇长,以前是纺织厂的厂长。
周斯丽想到这一茬,忍不住向魏易求问。
魏易点点头,心里对县府的做法有点不满。
不管是饮料厂还是纺织厂,那都是县里的产业,和河东镇镇府关系不大。
大姑一个主管卫生工作的副镇长,现在却被派出来平息这种群众事件。
哪怕大姑原来是纺织厂厂长,这么做也有点过分吧?
就算因为大姑以前这层关系,她不可能避开。但也不应该让她主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