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医生开方后,拿药吃药,可不像后世那样方便。
西医有现成的药丸,直接就着水喝就行。
中医也顺应时代,将那一包包的药材直接熬制成汤药,交给病人。
这时候是大明,没有密封技术,要熬药,必须现磨,现熬。
所以,等女官陈乔盯着药房的人,把药熬好。
她双手端着摆放了盛满药汤的瓷碗的木盘走到皇太子寝宫时,恰好轮到朱允炆入内侍疾。
在殿外等候的朱允熥,看到陈乔走来。
对皇太子妃吕氏的安排,他心中不可能没有数。
一个人再如何坚强,生病时候,总是脆弱的。
而此时此刻,亲自侍奉他跟前的人,不显而易见的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么。
孝行,就这样被记在长辈的心中,然后传扬开来。
都是老套路了。
不过,朱允熥没在意。
朱元璋与朱标都是合格的政治动物,是不会被这小打小闹的孝行而影响判断的。
即使不在意,可朱允熥该做的也得做,该表现的也要表现。
于是,朱允熥走到陈乔面前,将她拦住。
幸好陈乔步履很稳,不然指不定会被突然闯到面前的朱允熥给吓到,而将手中的汤药给弄洒了。
“皇孙殿下,意欲何为?
臣还要给太子殿下进药呢。”
虽然药没洒,但陈乔还是一脸不满的质问道。
“陈女官,我并非要阻拦你进药。
只是我作为人子,父亲要喝的药,我这个做儿子的总要尝一尝。”
如此说着,朱允熥就自顾自的从木盘上拿起一根白色的瓷勺,舀了一勺汤药,直接往嘴里送。
药是苦的,所以在盛药汤的瓷碗旁,还放了一小碟蜜饯,以供去苦味。
朱允熥眉头不皱,将瓷勺中的汤药一口咽下,完了,他也没有将瓷勺放回木盘中。
他可是看见了,木盘之上还有两個瓷勺以供备用。
“皇孙殿下,您这……。”
陈乔双手都端着木盘,根本腾不出手来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五孙在大庭广众之下,为父尝药。
“陈女官,快进去吧。”
朱允熥侧身让开,做出请的姿势,道。
“是。
只是皇孙殿下,您身子未长成。
即使再忧心太子殿下,也万万不可以身试药。”
陈乔见了,皱着眉头,建言道。
“多谢陈女官好意,只是我身为人子,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
父亲患病,我心难安,恨不能以身相代。
如今父亲在殿内,我在殿外。
我只能为父试药,略尽孝心。”
朱允熥拱了拱手,说道。
陈乔听了,自觉自己似乎说错话,给了这位皇五孙表现的机会。
不过,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直接端着汤药,走向皇太子寝殿大门。
另一边,得到侍女通知的吕氏,也轻声唤醒了沉睡中的皇太子。
“允炆,还不快为你父亲喂药。”
吕氏一边将皇太子扶起,又整理了充当靠背的软枕,眼见陈乔端着汤药进来,又对长子吩咐道。
“是,母亲。”
正在更换冷帕的朱允炆立刻用干净的帕子净手,然后起身,从陈乔手中端走汤药,再次坐回原来的坐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