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直觉的危机感让魔王权的脊背发凉。
“这样的话,我和他的梦想也……”
身后,似乎有越来越多的异响此起彼伏,而且貌似还比之前更加吵闹。
“嗡……”
“呜莫啊啊啊!谁在后面啊!”
莫布原本还在低空处观察情况,可一只灰白色的干枯手腕从她身后探出想要将其抓住,被险而又险地逃开了。
可当她连忙回头确认时才发现,那破损的衣物,无神的表情,诡异的笑容,以及除了些许蜂巢覆盖身体,再无其他异常外观的蜂巢覆面人们才反应过来——
“被结晶封住的怪人们挣脱了莫!”
“为什莫,明明平台距离地面有一段距离才对!”
莫布不信邪地朝平台下方看去,却看见那些原本被封锁在小路里的蜂巢覆面人有些正艰难地向上攀爬,或是将身体堆叠在一起搭成人梯。
源源不断的不安定因素正在涌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时,初芽手中的红色光芒已经彻底消失,攒动的怪人群重获足以尽情为他们的“偶像”撕裂一切敌人的行动力,一时间肢体相互碰撞的声音聒噪无比。
而即使是没有任何额外异变的普通蜂巢覆面人,也足以让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添地狱的风味。
不得不承认的是,魔王权小队的心绪结晶术式存在着难以避免的缺陷。两人之中同一时间只有一人可以使用心绪结晶,而当心绪结晶被解除,它们的效果理所当然地会消失。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魔王权才会犹豫刚才到底要不要进行心绪结晶切换。
被恶念缠身的普通人们,僵硬却迅速地向侵扰他们偶像的魔王权冲去。
“我……不会放你们过去的!”
红箱的特殊效果自然不会只有开头那一下出人预料的停滞红光,那实际上是两人摸索到的,在短时间内迅速向红箱注入大量魔力后产生的效果。属于结晶武装发挥的舞台还远远没有到落幕的时候。
初芽两手摸向双肩,将缠绕于肩膀的红黑环拆下,向其中注入魔力进行激活,随后以魔力操纵它们向怪人群飞去。
“啊……”
随后是两肘,双腕、膝盖,脚踝,足以被称之为“关节”的地方多多少少都覆盖着部分红箱的魔力,每当初芽取下一个,相应的位置都会出现明显得酸痛感,隐隐约约却不干不脆,令她感觉十分难受。
随着手上动作不断,霎时间蕴含着疲乏之力的红芒猛地放大,数个红黑环不断旋转飞行的轨迹旁,一部分蜂巢覆面人由于红箱的效果而陷入行动迟缓的状态。
“为什么不停下呢!”
意外的是,无论初芽怎么努力,如何用自己所剩无几的魔力去阻挡它们前进的步伐,却始终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事已至此,阻挡下更多蜂巢覆面人已是奢望。
“嗡……”
“嘎吱。”
身后的威胁正在逼近,似乎已经能够预感到从巨大虫肢的间隙中,突然窜出来的什么东西妨碍自己的动作,然后被打得很惨的未来。
“呜……”
女王蜂欲妄魔已经无比接近,她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着,和那张海报和视频里时刻保持活力,引人憧憬的样子一点也不搭调。
即使如此,她依然用空洞的双眼,向着不知道何处的方向露出充满喜悦的表情。
“粉丝们,都聚集过来了……哈哈。”
唯有那张因为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而露出的扭曲的笑容,还能隐隐看出原本的样子。
“真是棘手的情况啊。”
魔王权在心里倍感无奈。
“不过就算如此……”
……就算如此,魔王权也选择一步步向前接近,那颗欲妄魔种,不知不觉比起第一次要更加触手可及。
余光又闪过一道寒芒,其上甚至还沾染着不知道是来自女王蜂欲妄魔或是蜂卫眼球的漆黑物质,果不其然从巨大虫肢攻击的间隙中朝自己刺来。
说真的,她早就已经厌倦了,事到如今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随后,无数沉重无比的攻击向自己轰击而来,能够感受到完完全全被伤害席卷。
不过在那个瞬间,她向身后的初芽点头示意。
原本满心担忧的初芽微微一愣,不过在下一刻就已经心领神会,当即做出行动。她猛地抬手操纵红黑环们向四周分开,在这处空间的各个出入口等待时机。随后举起法杖一跃而出。
“魔力凝枪!”
“初、初芽……别冲动啊!”
莫布在慌张中并没有察觉到两人已经隐隐达成共识,以为初芽已经失去理智,可是作为弱小的妖精她根本无法拦下初芽的速度。
初芽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魔王权所在,提起蕴含自己魔力强大穿透力的魔力长枪粗暴击飞数个蜂巢覆面人,随后直刺巨大虫肢关节。
“你就别来碍事啦!”
“嘣!”
然而下一个瞬间,她却倒飞出去,激起滚滚浓烟。
她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手到底来自哪里,甚至没有察觉到攻击的方式,就这么在魔王权还有几步之遥时被击飞了。
她挣扎着抬起头,却发现全身都被流动的黄色魔力死死固定在地面,根本无法动弹一步。
她抬起头来,却发现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着装夸张的男人,摊开双臂开怀大笑的场景,以及暗紫色的魔法少女被无数肢体刺穿,仿佛失去生命一样呆滞的样子。
“呼呼……呼呼哈哈哈哈!”
“哈哈,哇!何等厉害,真是太强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家伙存在啊?”
在初芽惊讶的双眼中,女王蜂欲妄魔身边的一处难以察觉的影子里钻出了一个人形,带着无比喜悦的笑声高调登场。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帮家伙一天到晚都在说你的事,没想到看了几眼就让我兴奋到现在。为了讨那帮该死的家伙欢心出来搞这个,真是值了啊。”
那个男人好像忘记了初芽冲上去后被他打飞的事情,好像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顺手拍飞的虫子。
男人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仿佛是在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谈天说地,和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
“你知道吧?所谓时间就是金钱,不过在我看来如果能用金钱换来更多时间,岂不是能赚更多?就比如说你现在立马”
“喂,好歹回个话啊,姐们儿。”
穿着浮夸衣服的男人根本没有理会初芽的挣扎,简直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