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仗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不了解他的人对他的评价都是忠厚老实。
可是对于吴良来说,炮仗就是一座沉睡着的活火山。
老金曾经给他讲过炮仗的来历。
炮仗从小就生活在一个以制造鞭炮为主业的小山村里。
家里的生活条件原本还算是不错。
然而在农村这样的小型社会里,人性的复杂往往容易被放大。
在炮仗的父亲因为因一场车祸离世之后,他们孤儿寡母就经常受到邻居家的欺负。
村长也是个帮亲不帮理的糊涂蛋。
炮仗的母亲也被气坏了身体,没多久也郁郁而终了。
这件事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母亲的头七一过,炮仗就在一夜之间点燃了全村的房子,连他自己的家也没有放过。
整个小山村一夜之间,在鞭炮齐鸣之中被夷为平地。
只有炮仗一个人活下来躲到了深山里。
一直到老金进山私自开矿时遇到他,他才知道当年的事情 被定性成了安全事故。
这才跟着老金在矿上干了起来。
老金之所以把炮仗留在身边,就是看中了他这股狠劲。
把这件事告诉吴良,就是不想吴良因为惹怒了炮仗而出事。
因为炮仗的情绪一旦上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就连老金也拦不住。
现在就是炮仗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候了。
吴良和另外两名兄弟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怕进一步刺激到炮仗。
他们眼睁睁看着炮仗把那些方块状的TNT串联起来。
正当他准备装入雷管的时候,楼道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苏京墨用刀尖推着满脸是血的老金,让他带路来到了5楼的家门口。
吴良看清了苏京墨的脸,正是昨晚自己看到的那个人。
不,不是人,是鬼!
他才被冻硬不久的裤子,又被一股热流冲软了。
“鬼……鬼真的追来了——!”
他这一声喊叫响彻整个楼道,还没死去的邻居们纷纷通过猫眼向外观瞧。
炮仗红着眼睛放声大笑:“哈哈哈,来吧!”
苏京墨已经看到了他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
炮仗快速的将一根火雷管塞到炸药的空隙里。
由于他自己也没打算再活下去,火雷管也就没考虑延长引信的问题。
一米多长的引信堪堪垂落到地面。
就在他点燃ZIPPO打火机的瞬间,苏京墨手中的弩箭发射了。
他没敢用枪,他不想冒任何风险。
苏京墨知道TNT的熔点在82℃,发射出去的子弹远远达不到这个温度的。
但是他仍然选用了最稳妥的办法。
箭矢齐根没入了炮仗的眉心,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仰面躺倒。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炮仗手中打火机掉落的瞬间,正好落在了火雷管的引信上。
一束耀眼的火花乍然亮起。
在飞速向雷管蔓延的同时,也沸腾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肾上腺素。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成了固体。
……
东海市第一钢铁厂。
连续数天的大雪几乎已经将整个厂区掩埋。
高炉车间由于持续保持高温的原因,并没有被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
万永福班长,在大雪突降的当夜恰巧又是夜班。
他和同班的另外11名工人,也侥幸躲过了这场天灾的第一波劫难。
由于身体得到了不知名原因的强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