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唐鑫?他怎么了?!”
“别急,别急。你吓到我了,让我喘口气先。”说是喘气,他却打开了他的扇子,遮住了他的笑容。
若是往常,我还会再跟他拉扯一下,对比一下信息差,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是董锡吗?他要去害唐鑫?”
他小吃一惊,却仍有条不紊,继续着他那腔调,“啊?!你都知道了啊?我还以为清兄不知道呢?
不过也是,毕竟董锡师兄是金丹境的人,咱这种筑基的去了也打不过。
可如果唐鑫师兄真的遇害了,咱俩就这样无动于衷,一定会留下骂名的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跟何兄比起来,咱俩命还算保住了。”
他知道的不少,也基本都对,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我想这个关键信息不能让他就这么搪塞过去。
“证据。”
“啊?”
“我是说证据,你凭什么说董锡会去加害唐鑫?”
“你自己都这样说了,还问我要证据,我说清兄你脑子是坏了吧?”
见他神色略有慌张,我将我的推论说了出来。
“你跟董锡是有关系的吧?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
不过如果一开始,你雇了董锡来杀我,但后来知道了我身份害怕了的话那一切都说得通。
硬要说之前有什么恩怨的话,应该是我在拍卖中让你丢了面子对吧?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几号,也不知道你是哪位,在那时。”
没有了半掩遮面的从容,他也收了戏谑的意思,起身与我隔开了距离。
“哈,还真会说啊,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也直说了,现在,清闲,我就是想让你去跟何鹏飞一块儿送死,如果有其他什么变数,董锡也已经不听我的话了,怎样我都不亏。你不会看着你的救命恩人就这样去死对吧?即便你跟唐鑫之间有嫌隙又怎样呢?想想你的刘师姐又会怎么说你吧。”
他向两侧摆了摆手,又向我翻了个白眼,从见面开始,他的一言一行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像个怨妇。
但......
“你为什么那么自信我一定会去?说实在的,你激不了我。”
“这样吗?”他做出了惊讶的样子,可下一秒却从纳戒中取出了镜子对准了我的脸,“我不会看错的,清兄;我说的话可能确实没怎么刺激到你,可你觉得你的话有什么说服力吗?”
我不知道这白银的是不是故意用镜子反射光来晃我眼睛的,总之,那光很亮,却不带善意。
我不是很能看清自己的脸。
也许在镜中,我面无表情,劫后余生的我显然不会再像原来那么潇洒,我侧过了头,将烦恼搁到一旁。
与这人精处在一块儿真的有点困难,我还是没法判断他的这些信息到底从何而来,这是他最大的底牌,应该试一试让他放松警惕。
好吧,“不如送我一程。”我起身松了口气,表情略显轻松。
我给了他一个想要的答复,他也给了我一个高人一等的恭维。
“吼吼,可以,可以。”
天色昏黄,我俩踩着泥地吧唧作响,这声音,这重量,在积攒着,我很确信,下一次再见面之时,我跟他一定会有一个了断。
刚到营地门口,他突然立在了那里,一副快要向前摔倒的样子,像是前进时突然被教官喊了声立定,接着如汤姆打狗那样,他用脚尖在前头划了一条线。
“就送到这里吧,我怕走太远,大家会担心我的安危。”
这样吗?我不由得笑出了声,我倒没想到把他带出营地做掉这一步,关于这件事它一定还有所保留,这是个陷阱。
虽然很不切实际,但如果他真的能像传统反派那样那么有武德呢?
“可以问一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吗?”
“无可奉告。”他伸出五指,瞪大眼睛,向我示意告别,“祝你好运,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