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陆妤美目一横，凶巴巴道：“你故意的！”　　　　此时霍司景脸上已然没有刚才温和的笑容，板着脸，眸子中带着疏离。冷哼：“自作自受。”　　　　那菜可是她自己做的。　　　　陆妤一噎，自己不占理，口气也就软下来。“我说了，我第一次下厨，没法控制用量。”心虚的为自己找借口。　　　　霍司景小口喝完一杯水，“现在你自己试过咸淡了。”　　　　“呵呵。”陆妤被堵得无话可说。　　　　娇艳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刚才狡黠的笑容，靠近霍司景，毫不忌讳地上下打量他。发现他身材真的很好，上宽下窄，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简直是精修后的模特海报。　　　　陆妤脑海中过滤着跟自己合作过的男模，发现霍司景的身材比他们都要好。　　　　忍不住又多看两眼。　　　　霍司景被看得不舒服，后退两步拉开跟陆妤的距离。　　　　他发现，这个女人简直是麻烦精，从他早上到这开始，这女人就缠上他了。　　　　不免露出不屑的笑来，“你想勾引我？”　　　　这些年，无数女人想引起他的注意。　　　　“噗嗤。”陆妤笑出声，眉宇间尽是调侃，“看不出来霍先生挺幽默。”　　　　这种阴晴不定，不分青红皂白就封杀别人的死变态，她为什么要勾引？她的脑袋又没被门夹过。　　　　霍司景揉太阳穴：“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啊。”陆妤撇嘴，目光与霍司景直视。　　　　继而一字一顿道：“想把五年前的账算清楚而已。”　　　　“五年前？”霍司景皱眉，还是没想明白，五年前和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交集。　　　　……　　　　这一期的拍摄以冒险为主题。　　　　一大早节目组的人就把大家喊起来，说要去拍摄地点。　　　　陆妤没睡醒，迷糊洗漱上妆后，跟着大家一起上车。　　　　上车后，就枕着U形枕继续睡觉。　　　　所有人陆陆续续上来，很快将大巴坐满。　　　　霍司景上来时，只剩下一个座位了。　　　　导演依然很客气的和霍司景打招呼，颇有讨好的意味。　　　　“霍……”一句霍少差点脱口而出，霍司景一记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导演硬生生改口：“霍……霍司景。”　　　　见霍司景收回目光，导演才如蒙大赦的松口气。问他：“要不要准备一辆专车？”　　　　他知道霍司景在这里住，除了必要的拍摄意外，其余时间都在处理公事。　　　　大巴颠簸，且多人挤在一起，想着霍司景坐不惯，便早早准备了专车。要是霍司景愿意，车可以让他的助理开，车内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　　　　“不必。”霍司景目光停留在最后排的位置。往里走，“这里还有位置。”　　　　导演还想说什么，却又怕自己举动太反常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能作罢。　　　　霍司景走到空位，发现原来靠窗的位置已经有人了。　　　　是陆妤。　　　　她头戴黑色鸭舌帽，脖子上有U形枕，身子靠在窗户上正呼呼大睡。　　　　她虽然高，但身子瘦，靠在窗户上后身形几乎被前面的座椅遮住，所以方才霍司景才没看见她，以为这里有两个空位。　　　　无奈自己已经开口说要在这里，司机也准备开车了，霍司景只得选择在陆妤身边坐下。　　　　车子启动，跟随前面的导演车出发。　　　　霍司景听助理说今天要去西部的一个废墟景点拍片，为期两天。　　　　从这里过去大概七小时，拍摄结束再回来，差不多要用四天时间。　　　　他手头工作刚结束，这四天就当给自己放假。　　　　大巴驶出市区时，天终于大亮。高速路上没有遮阳的地方，初升的太阳普照大地，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　　　　睡梦中的陆妤忽然不满地哼哼一声，霍司景注意力被吸引。以为陆妤会醒来，结果她只是伸手调整帽子，挡住脸上的眼光后，又继续睡。　　　　啧，真能睡。　　　　霍司景抬头，迎着耀眼的阳光，闭眼享受。　　　　他喜欢这样的光，车窗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明亮的，心中有莫名的安全感。　　　　没多久，车内就传来拉窗帘的声音。随着黑色窗帘拉下来，车内陷入昏暗，唯独霍司景这里还有一丝光亮。　　　　好在他在最后排，对别人没影响，也就没人说他。　　　　霍司景收回看向外面的视野，下意识看向陆妤。　　　　睡了两三个小时，她早上梳整齐的头发早就凌乱了。下巴处还有一小块红印，是她刚才抵着手掌睡觉时弄到的。　　　　黑色鸭舌帽遮住半张脸，只剩下小巧的红唇以及光洁的下巴。　　　　黑色发丝在阳光下变成金色，零散的黏在脸上的发丝更是晶莹剔透。与陆妤洁白的脖子交缠在一起，组成一副抽象画。　　　　目光便又忍不住向下，发现陆妤今天穿的更加简洁。白T和牛仔热裤，脚下是高跟凉鞋。即便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　　　　呼吸时胸口起伏，比外头的山峦还要壮观。　　　　霍司景目光一滞，略慌乱地收回目光。　　　　刚才，他居然心跳加速了。　　　　他捂着自己的心脏，这会儿已经恢复正常跳动，好似刚才是他的错觉。　　　　阳光始终太耀眼，陆妤还是醒过来。　　　　睁开眼迷糊看见霍司景就坐在自己身边。　　　　陆妤微愣。　　　　抬起头，视野从霍司景的胸口一路往上。看到他紧抿的嘴角，立体的鼻子，以及闭着的眼睛。　　　　本就好看特殊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显得越发好看。　　　　侧面有阳光，陆妤能看到霍司景靠近头发那部分的绒毛。　　　　忽的，霍司景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　　　　陆妤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露出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坐直身子，肩膀与霍司景的肩膀抵在一起。　　　　她笑笑说：“大巴这么多位置你不坐，偏偏坐我身边。霍司景，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坐你旁边就是喜欢你了？”　　　　“要是别人坐在这，我不觉得，但是你嘛……”陆妤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托住下巴沉吟道：“有这个嫌疑。”　　　　霍司景哼笑，不理会陆妤，继续闭着眼睛小憩。　　　　陆妤也是累极，见霍司景不愿搭理自己，便调整姿势准备继续睡觉。　　　　她觉得阳光刺眼，伸手想把窗帘拉上。　　　　还未有动作，就听到低沉的男音：“别拉。”　　　　陆妤侧头，霍司景眼睛并未睁开，却知晓她的心思。　　　　她笑：“怕光线太暗，看不清我貌美如花的脸？”　　　　霍司景：“……”　　　　薄唇轻抿，倒也没反驳陆妤。半晌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　　　　陆妤心情大好，扬起嘴角笑了笑。　　　　最终没拉窗帘，用鸭舌帽遮住眼睛，继续睡觉。　　　　她做了一个梦，开始梦里没有任何的画面，只有她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开始是她在哭，很伤心的那种。　　　　接着是拨打电话时“嘟嘟嘟”的声音，电话接通，好听的男声传来。　　　　男声声线独特，有些沙哑却并不模糊，反而给人一种晴朗的感觉。　　　　那股子委屈因为这声音而消散，她开始倾诉自己的烦恼，倾诉这段时间的压抑。　　　　毫无保留的倾吐。　　　　对方耐着性子听她说话，偶尔发出“嗯”的音节，证明自己有在听。　　　　听完后，他会开导。具体说了什么，陆妤听不清，只知道所有的御姐都打开了，心情豁然开朗。　　　　电话里的人，简直是他的心灵寄托。　　　　那场对话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好一会儿。　　　　后来又忽然有了画面，她疯狂的跑进医院，身形踉跄的往急诊室方向去。　　　　那条路很长，像是永远都跑不出去一样。　　　　眼前变成白色的，白色底下有东西。陆妤不敢掀开，巨大的恐惧将自己笼罩着。　　　　“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陆妤撕心裂肺的喊着，但是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刻，画面就又变了。　　　　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连看都不远看她一眼，旁边的人全都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气氛很是压抑，连带着陆妤都不敢喘气。　　　　“别再让我看见她，听到她的声音，不管是什么渠道。”　　　　冷冽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然后是一片杂乱，有慌张也有幸灾乐祸。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她被公司雪藏，往日的舞台和灯光，都离她远去。　　　　她站在黑暗中，惶恐无助地大喊着，没有人回应。恐慌在心底无限放大，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救命的东西。　　　　双手胡乱地抓着，最终抓到着力点，便再也不肯松手。　　　　“求求你……”陆妤哀求道。　　　　忽的，陆妤从梦中惊醒。　　　　她额头上后背上全都是细汗，心跳也疯狂加速，让她喘不过去。　　　　一旁的霍司景低头看她，眉头微蹙，眸子中带着不悦。　　　　顺着霍司景的目光向下，她看到自己抓着他衣角的手。　　　　“额，抱歉。”陆妤赶紧收回手，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