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很正常。
如果护送金尚上任的区区三千士卒,能打赢士气正旺的曹操,那才叫离谱。
后者则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冀州希望兖州治所就放在东郡的。
虽然比起昌邑城,鄄城更靠近冀州的治所邺城,但其位置仍然处于黄河以南。
一旦州牧府及官员家小搬到鄄城,那么兖州的政治中心将会直接脱离冀州的势力范围。
黄河,将成为二者之间绝佳的分隔线。
而且信件结尾时,简单提起了一件小事:在曹操已经就任兖州牧的前提下,袁绍却表任前者为兖州刺史。
这是极不正常的做法。
众所周知,州刺史的地位、权力,远远无法跟州牧相提并论。
从大义上讲,州刺史对州内的郡太守只有检察权而无管辖权,反而郡太守则是毫无争议的一郡之主君。
但是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州牧都是郡太守的直接上级。
按照汉代盛行的二元君主制,这就产生了一个恐怖的结果。那就是作为郡太守君主的本州州牧,就是当之无愧的一州之主。
可以主宰一州大小事务的实权诸侯。
袁绍此举,等于说是给曹操降职了。
而且是在曹操平定兖州战乱的情况下。
显然,袁绍对于曹操的忌惮已经表现在了明面上。
二者之间,嫌隙已生。
好在,无论对于长安的朝廷、还是盘踞南阳的袁术来说,排在首位的劲敌仍然是袁绍。
谁让他出身汝南袁氏,而且还是讨董联军的盟主呢?
朝廷能派“京兆三休”之一的金尚金元休来兖州摘桃子,怎么可能放任冀州不管?
袁绍的麻烦还在后头呢。
这种情况下,冀、兖二州必然还能够维持住盟友的身份。直到二者之中有一方在战略上取得显著胜利。
譬如袁绍占据幽州,譬如曹操占据徐州。
读完信件,曹昂索性将对于这两件事的所思所想以及曲辕犁之事,一并写在了回信里,让信使直接带了回去。
“子固怎么如此疲惫?昨晚没睡好?”
曹昂处理好回信,将目光转向一脸疲惫的典韦身上,有些诧异的问道。
“正要禀报主公。”
典韦的声音洪亮依旧,拱手行礼道:“昨日傍晚,遂乡下属龙岗里和葛坡里的屯民因水源产生纠纷,引发大规模械斗。”
曹昂眉头一皱:“可有伤亡?”
“七死二十伤。”
典韦有些自责:“若是臣下早些时候赶到,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多伤亡。”
“遂乡地处本县西北角,距离军营太远,子固能将死亡人数控制在个位数实属不易,无需太过自责。”
曹昂摆了摆手,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典韦,若有所思地问道:“此事既然已经处理好,那子固前来找我定然有其他要事?”
“主公明鉴。”
一夜没睡,典韦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遂乡的这次械斗,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乡的青壮男子太多。尽管薛县丞已经布置了许多活计,可仍然有相当一部分人无所事事。不只是遂乡,其他乡里也是如此。”
“你担心其他地方也会发生械斗?”
典韦正色回答道:“正是如此!”
“此言有理。”
曹昂微微颔首,明白了典韦此行的目的。
好在他早有对策,倒也不觉得艰难。
虽然比预计的早了几天,但也无所谓了。
“子固,你带人到各个屯点选拔身强体壮者一千人,组建青壮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