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糜主事又来了?”
值守南门的屯长吴充看到糜兴这个老熟人,瞬间放松下来。
毕竟在开阳县,谁会怀疑徐州别驾的心腹族人呢。
“没办法,家主有命令,让送一批布匹过来。”
糜兴摇头苦笑,一副心累但又无法拒绝表情。
他口中的家主,自然是徐州别驾糜竺。
“布匹啊。”
吴充抬头往车上看了看,“烦请糜主事稍待,例行检查的流程还是要有的。不然被新来的司马知晓,我又得挨骂。”
“这是自然,吴屯长请随意。”
糜兴连连点头:“不过这些可都是名贵的绸缎,吴屯长一定得交代手下小心些,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吴充也不磨蹭,挥手便让下属逐一检查起来。
结果没有任何问题,车上装的果然都是布匹。
这下吴充彻底放下心来,正准备放行,却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
扭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自己新任的顶头上司,军司马臧班。
“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糜兴说话,吴充就慌忙解释道:“司马,这是糜家的商队,奉糜别驾的命令,往城内运送布匹绸缎。”
“没问你!”
臧班瞪了一眼吴充,“只是运送一些布匹,怎么需要这么多青壮?”
糜兴倒是第一次见到臧班,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面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吴充。
“这是臧班臧司马,统管南门防务。”
吴充介绍道。
糜兴一愣。
姓臧,那要么是骑都尉臧霸的人,要么是琅琊相臧宣的人。
但不管是谁的人,都不能得罪。
他立刻堆起笑容,回答道:“本次运送的东西比较贵重,因此多叫了些护卫。臧司马尽可检查,绝对没有任何违禁物品。”
糜兴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一直面无表情的高顺,听到臧班这个名字,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心不住的往下沉。
几个月前,在蒙山,跟他有数次交手经历的臧安寨首领,好像就叫臧班!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能做的其实很少,只得低着头一动不动,尽量降低存在感。
而正在此时,臧班一直来回逡巡的目光,竟恰好落在高顺身上。
臧班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你这么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糜兴身子一僵,转过身和高顺对视一眼,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高顺抬头看了看臧班,一脸茫然之色:“臧司马说笑了,这是在下第一次来开阳城,之前从未见过臧司马啊。”
臧班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高顺,好似在回忆着什么。
突然,他猛然脸色一变,怒斥道:“不对,你是奸细!”
其人身边的众甲士一愣,却迅速将武器对准了高顺。
现场一片肃杀。
可高顺却仍然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见城内士卒将武器对准自己,连忙举起双手跪伏在地上,不断解释,连连求饶。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旁的糜兴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些个护卫,可都是我家家主亲自指定的,如果臧司马没有证据,可绝不能胡乱猜度。”
见没能诈出来东西,臧班眉头略微松开了一些。
他眯着眼,再次看了看车上悬挂的那面代表糜家的旗帜,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便冷声说道:“许是本司马看错了,入城吧!”
说罢,也不管其他人的反应,便带着亲卫径直离开了南城门。
高顺这才缓缓起身,后背上却早已冷汗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