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运了一个小时的功,身上便没有多冷了。
董岩说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自己身上的内力,所以不能完全抵御寒冷。
等过一些日子,完全掌握了,便能抵御寒冷,即使在大冷天中穿一件单薄的衣裙也不会感觉到冷。
叶悠听了,想起黄蔚那件单薄的白衣,在冷风中飘荡的白衣。
想在现代时有人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而现在有人是既可以要风度,也可要温度啊!
想着,她便跟董岩学一些简单入门的武功。
一直到临近午时,叶悠回房间换身衣裳,打算叫李愿宁,李慈荷去前院和董岩吃午饭。
可她一踏进房门,便感觉气氛怪怪的,安静得诡异。
叶悠看到范夫人在房内站着的那一刻,挂着笑的脸沉了下去。
不是她不欢迎范夫人,而是范夫人望到她进房间的那一瞬间,神情悲伤亏疚。
那一刻,她的脑中闪过一道光,猜到什么。
叶悠分别看一眼坐在紫檀木矮桌下的李愿宁,李慈荷悲伤难过的表情,猜测得到认证。
李兆他出事了,已经死了。
得到这个答案,叶悠心空荡荡的,有大风吹过一样凉了起来。
“对不起。”范夫人开口歉疚道:“派出的人未能救到你五弟。你五弟在路上欲逃跑,被官兵杀了。”
叶悠眨了眨眼,神情忧伤,其实她早预料到李兆会在流放的路上突然死去,只是她没有预料到那么快。
皇帝这么着急斩草除根。
“范夫人不必自责,其实我们姐妹几人心中都有数,救出兆儿的希望不大。”
李愿宁望到叶悠听到李兆死了的消息,脸上并没有出现过震惊的表情,仿佛早已猜到一样,心中震惊不已。
她发现“悠宜”从鬼门关走一趟后变得十分聪明,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她长大了。
也是,死过一次,又经历那么大的变故,连她也变了,“悠宜”变了也不奇怪。
想罢,她开口安慰范夫人。
范夫人听了,心中好受几分也会对她好感几分。
这对她将来是有好处的。
“唉。”范夫人听了浅叹一口气,“你们也别太伤心了。”
她望了一眼隐去悲伤,从容坚强的李愿宁,又望了眼站在她对面,神情虽有些忧伤,但沉浸在思考当中的叶悠,想不出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很快房内只剩下叶悠她们三人。
宽大安静的房间带着些悲伤的气息。
“以后我们李家除了下落不明的大姐,只剩我们三个人了。”李愿宁眼眸一落一起,眼睛升起一股雾气,眼神朦胧。
“二姐。”李慈荷抱住李愿宁,声音带着哽咽,流着泪叫道。
叶悠因为这一声呼唤,思绪被唤回。
她转身望着悲伤流着泪的李慈荷一眼,又望了一眼李愿宁,李愿宁直直的坐着,朦胧的双眼打转着泪水。
她望着走了过去,从后面环抱她们两个。
接着满室的悲伤,三人哭了起来。
初冬一夜来,夜里下了雪。
叶悠站在房间里的窗口,放目望着窗外。
窗外的一条由青砖铺成的路,很干净但有些湿漉,是残留的雪化去水招成的,在枫树旁有一堆被扫在一起的雪。
枫树也落了雪,还没掉落的枫叶攒起一些雪,于是白雪像一块块白玉在枫叶上安稳地躺着。
她想范之舟似乎很喜欢枫树,前院有一棵,后院也有一棵。
“三妹。”李愿宁从房门进来叫道。
叶悠转身望到她第一眼笑了起来,门口闪过一道穿深蓝男装的苗条的身影。
“三姐。”李慈荷一进门口就叫道。
叶悠放眼望去打量一下她身上的着装,除去脸上的秀气以外,活脱脱一个少年郎。
叶悠望着对她笑了一下,转眼望着穿着紫色男装的李愿宁。
李愿宁的白皙如雪的脸,涂着一层黄粉,倾城的容颜被掩去一些,但还是好看。
叶悠迟疑了一下,从梳妆台拿出一枝炭笔,往李愿宁脸上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