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奈纳特跑在最前面,雇佣军营地已经映入他的眼帘,他大吼道:“冲进去!杀光他们!”
战士们也纷纷怒吼,疲惫似乎也在怒吼声中被驱散,他们向前的速度更快了。
“连队长,卢卡尼亚人已经距离营地不到两百米了!”哨楼上的弓箭手小队长向地面的阿尔普恩斯喊道。
“到一百米再提醒我!”阿尔普恩斯回答,转身又对身后的投石兵们下令:“做好准备!
因为木墙后的走道太窄,投石兵们施展不开,只好来到了墙下。此刻,他们一个个默不作声的从腰间皮囊中掏出鸡蛋大小的石头,放进投石索中间的网兜里。
……
一百米!
木墙上的士兵们的眼睛都紧盯着前方,看到有不少卢卡尼亚人跨入这个区域后,情不自禁的发出欢呼声。
格奈纳特不知道营地里的希腊人在鬼叫什么,他下意识的提了提手中的圆盾。在追击时,很多战士嫌圆盾太沉,影响速度,就都扔掉了,他还一直拿着。
“希腊人,一会儿就让你们叫不出声来!”他恶狠狠的低语,刚迈出的右脚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有陷阱!”他一惊,本能的抽回脚,然而更剧烈的疼痛传来,疼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低头一看,右侧小腿被撕掉好大一块皮肉,正流血不止。拨开荒草细看,一根长约三十厘米、前端锐利、并有倒钩的铁刺被斜插在土中,他用力一拉,竟拔不出,刨开夯实的泥土,才看到鉄刺下端紧紧焊入了一块木头上,深埋在土中,难怪能如此有力地撕下皮肉。
“狠毒的希腊人!……”格奈纳特咒骂着,从身上撕下一片亚麻布,裹住伤腿,用长矛将自己撑起来,忍住痛,大喊:“小心,地上有铁钩!!”
他的警告已经晚了,不少战士纷纷倒地,惨叫连连,而木墙上的雇佣兵们听到敌人的惨叫声,则大声欢呼:“挂肉钩起作用啦!又倒下了一个!……”
老兵们会自得的告诉新兵,这是戴夫斯首领的杰作,让新兵对戴弗斯又多了一份敬畏。事实上这是前世历史上罗马人建营寨的标配,戴弗斯是在军事历史论坛上学到的,这种陷阱看起来杀伤力不大,其实脚部受伤,在冷兵器时代,足以让一名战士丧失战斗力。
后继的卢卡尼亚战士看到这种惨状,自然变得小心许多,他们弯下腰,在荒草和乱石丛中仔细搜索,小心前进,以便避开那些可怕的陷阱。谁知,雇佣军的远程打击紧接着来到,虽然投石兵们看不见敌人,但有哨楼上弓箭手的观察,加上皮克西斯战士数量众多,因此精确度也不低,要躲避飞石的打击,自然就不可能再留神脚下的地面,从而使皮科西斯战士不是被飞石击中,就是被铁钩刺中……
在艰难的前进了几十米后,他们遭遇到了更可怕的陷阱——雇佣兵们称之为“墓碑”。它是一个约有一点五米深的穴坑,底下埋有削尖的木桩,用浮土做掩蔽,一不小心踩上去,在重力的作用下,尖木桩足以刺穿脚掌……
等皮科西斯的大首领辛辛纳格赶到时,看到的是无数倒地捂脚的战士,哀鸿之声不绝于耳,其他战士们站在距离敌人营地百米外的地方,面露畏惧之色,畏缩不前……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进攻?!”辛辛纳格一边心痛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无数族人,一边愤怒地问道。
“父亲。”格奈纳特用长矛当拐杖,一步一拐,走到他面前,悲痛的说道:“卑鄙的希腊人在营地外做了很多陷阱,我们……我们很多勇士都受了伤,还无法接近他们的营地。”
”勇士?!你们这个怂样还配称勇士!!”辛辛纳格的呵斥让周围的人都羞愧的低下头。
看着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一身是伤,一脸狼狈,平时英气勃发的神情被疲倦颓废所替代,辛辛纳格更感心痛,语气变得柔和了些:“你的伤势怎么样?”
“都是些皮肉伤,没事。”格奈纳特硬撑着,说道:“只是……我们的族人伤亡太多……不能……不能再攻了……”
辛辛纳格微微点头,望着不远处的雇佣军营地,想起这些雇佣军给他的战士所造成的伤亡,一股恨意又涌上心头:“让布鲁提人上!”
在希军溃退之后,维格城战士没有皮科西斯人急于复仇的冲动,所以追击速度不快,正好与辛辛纳格同时赶到,皮克西斯战士的惨样自然是瞧在眼中,可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作为维格城的大首领塞多鲁姆接受了辛辛纳格的命令,只是提出要求:借用皮科西斯战士的圆盾。
辛辛纳格同意了。
皮科西斯人对维格人颐指气使,让他们心怀不忿,憋了口气想要证明自己比皮科西斯那帮软蛋强,他们吸取了皮科西斯人的教训,不走荒草地,而是只从敌人营地前的这条不算宽的平坦通道进攻。他们手持圆盾,紧紧护住自己的头部,排成长队,小心翼翼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