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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复十九

缓了一下,蒙面人继续说到:“我用尽了一切方法,无论是乘船还是强行从米特卢通过,都没有成功,好几次我都差点死在路上。后来我想,再试试从这片山峰中穿过吧,后来我真的穿过来了,可这里已经是骨印军队的天下了,我也不知道在我出来这段时间,烈魂殿还在不在…”蒙面人的声音低了下去,说到动情处居然有些哽咽。

听到对方背负的任务沉重,所经历的事情也极其凶险,凯瑟尔产生了感同身受的怜惜,他问到:“所以你当时劝我不要去找烈魂殿,就是因为烈魂殿的处境艰难,根本拍不出人手吗?”蒙面人“嗯”了一声。

凯瑟尔说:“当时你说的也没错,现在我也在这里站稳了脚,那你现在跟我说起烈魂殿...是要我去解救吗?”

蒙面人笑了一声说:“解救烈魂殿还早着呢,米特卢走廊一天不通,你有再多的部队也到不了烈魂殿。不过,你看…”蒙面人指着前面一片废墟说:“这片山体崩落后,前方不仅视野开阔,道路也通畅了很多,虽然还是有很多险路,但总体路程缩短了不少。我现在告诉你烈魂殿的事,就是想问你,我现在带你去烈魂殿,你还愿意吗?”

凯瑟尔从来没有忘记家族的嘱托,烈魂殿一直是他心中的神圣所在,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愿意。”

蒙面人说:“那好,走吧。”

凯瑟尔惊讶地问:“啊?就现在?”

蒙面人说:“对,就现在。”

“可现在天也黑了,不应该回城休息一晚,明天带齐补给再出发吗?”凯瑟尔连连发问,他没想到对方居然说走就走,他问:“你是不是地震的时候受刺激了?”

蒙面人冷冷的说:“我清醒的很,早一刻出发早一刻回。”

凯瑟尔心里想着回城庆功,在迪克森这个土财主面前耍耍威风,然后再见见那个牵挂他的希娜…想到这些他说:“你等我回城一趟,我回去商量下我就过来。”

蒙面人已经从其他人手上牵过一匹战马,纵身跨上马说:“城里的事情那么多,你回去了真的还能出来吗?我看有你弟弟就足够应付了,我现在就要走,你来不来?”

凯瑟尔看着眼前的蒙面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已经屡次为他立下战功。他已经对这个从未见国真面目的人生出一股莫名的信赖感,面对现在这个连连催促自己上路的情况,他低头想了一阵。

“好,那就走吧!”凯瑟尔很快抬起头,并下定了决心。他让随行士兵回去告诉弟弟,委托他全权管理好城中事务,防备好骨印军队的进犯。

随后他来到拉格身旁,疼爱的摸了摸拉格的头说:“要幸苦你啦。”脸贴在拉格厚厚的皮毛上,亲昵地蹭了蹭,然后跨上坐骑跟着蒙面人上路。

现在整个扬克雅克的管理全部落在了芬酷尔身上,和他哥哥那种只要结果的简单直接的方式不同,芬酷尔寻求的是一种各方面协调的局面。这也让他每天不得不处理各种多如牛毛一样的琐碎事。

芬酷尔感到责任重大,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城内另一号人物,迪克森的心情正好与他相反。

凯瑟尔离开后,迪克森就像是卸下了身上的重物,整个人从上到下都轻松了许多,就连呼吸都顺畅起来了。

芬酷尔对他恭敬的态度让他第一次有了城主的感觉。现在扬克雅克的周边都被肃清,他把生意范围进一步扩大,从外地到外国都有涉足,下一步他准备向骨印军队的势力进军。

只有希娜,她大概是最期盼凯瑟尔归来的人,那天她精心打扮等待凯瑟尔的捷报,等来的只有士兵带回的凯瑟尔奔赴提兰维亚半岛,寻找烈魂殿的消息。

从此之后希娜就开始不停去军营找人打听起提兰维亚、烈魂殿以及凯瑟尔何时能回来这些消息。在迪克森家养伤的努基力奇渐渐好转,希娜每天又去找努基力奇了解这群人的过往和经历。

温柔聪慧的希娜体恤着将士们把守要塞的辛劳,她身体力行为凯瑟尔维护着部队和城市。她亲自帮忙运送补给车辆,并一一交到将士们手上。在这位“城主女儿”的配合下,即使凯瑟尔不再营中,整只队伍都弥漫着一股奋发气息。

就连一贯冷酷、对外人处处提防的梅赫林,也对希娜的态度变的十分恭敬。

凯瑟尔那天急匆匆地跟随蒙面人上路,到现在已经跑了一天,他困顿的不行,好几次差点在拉格背上睡着。但蒙面人在前面马不停蹄,他只能不停紧咬嘴唇,用疼痛惊醒自己。

看着对方没有停下的意思,凯瑟尔实在受不了,扯开喉咙在后面喊到:“休息下吧,你撑得住马也撑不住,再不让拉格休息,它会把你的马吃了。”

蒙面人从攻占要塞开始就没有休息,心里那一份对烈魂殿的执念,根本就感受不到疲劳,听到凯瑟尔提议才意识到这么拼命赶路可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缓缓叫停坐骑,此时已经通过了山体坍塌的区域,即将进入到一片密集的群峰中。

找到一块避风的山凹内停下休息,蒙面人说:“凯瑟尔王子,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四周环境。”

凯瑟尔意识到蒙面人也和自己一样没有休息,现在还能坚持去巡逻,内心暗暗钦佩,他回应到:“我把坐骑喂了先睡会,你撑不住了叫我”。

出发时补给品带的比较充足,凯瑟尔拿出大块肉干喂饱了拉格,又用面饼去喂战马。那马匹惧怕拉格,凯瑟尔只能把它远远拴在一旁。

到他自己的时候,手上抓起一块饼,还没吃两口就靠在拉格柔软的身躯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到了晚上,凯瑟尔看到身上盖着一张毯子,旁边生起一堆篝火,蒙面人正坐在火边。

凯瑟尔忙爬起身问到:“你没有休息吗?我睡了多久?”

蒙面人说:“我休息过了,你也没睡多久。前面就是箭石林,休息够了我们就赶路吧。”

凯瑟尔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又活动了下四肢,他年轻力壮,稍微休息下就能精力充沛。他看了看前方黑绰绰的影子说:“这前面也有野兽吗?我当时穿行拓甲国也是晚上用火把驱赶野兽。”

蒙面人回答:“我当初来内陆走过这地方,没发现什么不好对付的野兽,就是里面跟迷宫一样弯弯绕绕的,一不小心就迷路了。我在里面困了快十天才走出来。”

凯瑟尔没想到前面的路那么复杂,他一边叫醒拉格一边问:“那穿过这里距离烈魂殿还有多远?”

蒙面人拾起一根火把说:“穿过去就走了一半了。”

从天空中射下一簇密集的箭矢,这些箭矢再散乱的插在地上变成一座座古怪嶙嶙的奇峰,这种乱箭窜心的特殊地貌就是箭石林的特色形态。

凯瑟尔之前听蒙面人说这里地势复杂,一进入箭石林的区域就格外小心。可按照他从小学习的观察星斗的排列来分辨脚下路线的方法,似乎也没那么难走。他问蒙面人:“你说这地方很容易迷路,我怎么觉得没你说的那么难啊。”

蒙面人严肃的回道:“现在只是刚刚进来,再往里面的深处就不好走了,你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

凯瑟尔说:“那好办。”提起重剑在旁边石壁上刻了个简单的图案,他说:“看着记号走,要是真走了回头路,就看着标记避免走重复了。你说我们从哪个方向能最快穿过这片箭石林。”

蒙面人呆呆的看着凯瑟尔刻在石壁上的标记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缓缓说到:“我们一直往北是最快穿过这里的路径,然后一直向东就可以到提兰维亚了。”

二人继续穿梭在箭石林中,不停地赶路。白天的天气晴朗,太阳高照。夜晚星斗清晰。虽然脚下的路走的艰难,但至少天空没有为难两位潜行者。凯瑟尔根据天象的指引,谨慎前行。在他的引导下,二人方向一直正确,没有走过岔路和错路。

蒙面人曾经被困在这里好几天,对周围环境还留有一些印象。走了一整天,周围的环境逐渐和记忆吻合,心里确认缺失是没有走错,对凯瑟尔的指引信服起来。

当晚休息时,蒙面人问凯瑟尔:“你这个认路的本事从哪学的?”

凯瑟尔回应到:“小时候我义父就找人来教我们这些啊,这是基本常识啊,又不是只有我会。嗯?你…不会?”

蒙面人把头侧向另一边说:“我从小可没有什么义父关照,也没有人教过我这些。”

凯瑟尔忍不住“哈哈”一笑:“难怪你会被困在这里那么多天,我义父从小啊……”

凯瑟尔把义父相处的情况,对义父的印象讲述出来,当说到义父落入骨印军队手足,他心绪翻腾,激动的表达了一番坚决铲除骨印军队的决心。

蒙面人燃起一对篝火,静静听完凯瑟尔对童年讲述,拨弄了下火堆说到:“你先休息吧,我四处看看,应该快走出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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