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看来,在苏涣这一代,来自这些名山大派的帮助没多少,倒是麻烦居多。但是昔日情分仍在,苏家老爷也不好给一个可能比自己太祖父都还要高寿的老和尚脸色看。
”慧持法师,还是请您直说来意吧。苏家当然还是记得昔日的恩情,但也要看用在什么事情上。总不成遇到杀人放火的事情,我苏家也要在后头摇旗吶喊吧。”
苏涣的话有些重,多少也是在表达对刚才悟智和尚的不满。慧持老和尚对此也怪不了人,谁叫自家人先得罪了对方。
不过老和尚也不想继续在这事儿上纠缠。自家那没眼力劲的师侄,反正只要没死在外头,别说蹭破点皮,就是断手断脚都没人会心疼。
当下慧持老和尚就顺着苏涣的话意,说起正事来:”苏施主,今日到访,也是因为从悟德师侄口中得知令嫒的事情。老实说这天命血煞,敝寺是无法处理的。这才请来了谛闻师叔帮忙看一看。”
又提起了这件事情,这一回苏涣就不恼了,毕竟没在众目睽睽下高谈阔论。他注意起另外一个重点,问道:”这个血煞……不处理不行吗?”
慧持老和尚认真地说道:”煞者,凶神。纵然这股煞气源自天命,也不代表放任其不管也没问题。就算不影响家族亲人,又或是身旁周遭众人,也有可能影响自身。
”这也是为什么,敝寺对于煞气的态度一贯是镇压。这就和兵器一样,再高的高手,也难免有被兵器自伤的时候。”
要说什么煞气云云,苏涣是不太能理解的。但要说普通武器,他可就看过太多例子了。也别说手枪那种高科技玩意儿,就是拿把刀,也有人不拿来砍人,专门伤自己的。
虽然这些年里头,自家闺女看起来挺正常的,但她才七岁不到啊。谁能保证将来几十年也一样没问题?这都不说那个克夫克父克死街头巷尾的天煞孤星命格了,哪怕这只是个玩笑话。
事关亲闺女,苏涣再沉稳也不免有几分担忧,问道:”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谛闻比丘尼这才发声,说道:”苏施主,贫尼来此,便是为了令嫒而来。不过在没见过面之前,什么事都不好保证。不知可否请出令嫒一见?”
想了想,苏涣点头同意道:”好的。”便吩咐人到内宅通报,让夫人带着几个孩子出来,问候客人。
反正有贵客来访,让孩子们出面问候本就很合理。没有那种只让女儿出面,儿子却藏起来的道理。
然后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纪姓小姊弟跟自己一双儿女是形影不离,自己也是当亲儿女养,干脆一并叫了出来。
再来他年少时可是见过谛闻比丘尼的,那时的她看起来就跟现在一样老,也能说一点都没变。
那时和这位老比丘尼谈论佛经,可说是相谈甚欢。加上江湖上有关老比丘尼的种种事迹,让苏涣对这位行走在凡俗之中的修佛者有不小的好感。
别说什么儒生不读佛经、道经的,举凡是汉字古籍,都在苏涣阅读的范围内。只要是没看过的书,或者是看过,但明显在版本上有差异的古书,这位大儒都有兴趣瞧瞧。
没一会儿,徐夫人就牵着四个粉雕玉琢般的娃娃走进客厅。四个娃儿,两男两女,看得出来主仆之分,但都一样明眸皓齿,白白胖胖的。
在苏家老爷的引荐下,四个娃娃依序向谛闻比丘尼与慧持老和尚问安。那憨态让人由衷喜欢,就是出家人也未能免俗。
谛闻比丘尼一双眼早就开了神通,而且收发由心。可不会发生像悟德和尚,看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而七孔流血。
在几个孩子进门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苏茵头上那冲霄的血煞,果然如悟德师侄所说的一样,甚至犹有过之。
但在血煞之后,又隐隐藏着青紫神光,显见此人贵气非常。而在血煞之上有云气般的七彩宝盖,这是源自苏家的福荫。
而这家族福荫在血煞的冲击下,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但其实也受这股血煞滋养,翻腾出七彩华光,且光芒愈盛。
这便是悟德和尚说过,苏茵与苏家相辅相成,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事。但要是两方决裂,福缘变大祸,九族尽殁都是轻的。
不过在谛闻比丘尼眼中,她真正感到意外的是苏家老爷的长子——苏过。
其面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太阳穴鼓胀且端正,累世有福之人不过如此。只是其姊太过耀眼,所以常人容易忽视他。
至于那两个跟班似的小姊弟,只能算是中人之资。但能够进入苏家,那也是有福的。至少他们的面相都朝着苏家的两姊弟改变,命格逐渐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