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连忙爬起,闯进一个营帐。
烛火摇曳,微风习习,营帐中间竟然支着一个稻草人,上面披着一件破衣服,正在山风的吹拂下悠然晃动。
这,这就是外面见到的人影?
赵牧又一连闯进几个营帐,都是同一副模样。
怎么可能?这可是粮仓重地啊,全军的粮食都在这里,竟然没人看守,不怕秦军偷袭吗?赵括,你个废物。
赵牧跌跌撞撞的走到粮仓前,手掌按在粮仓表面,仔细的感受着,不会错的,手感厚实,没有空响,这里面定然装满了粮食,赵括,你个废物。
赵牧拿出匕首,在粮仓上划了一个口子,黄橙橙的粮食一下子便喷涌了出来,赵牧手掌感受着粮食的流动,心情大好,仰天长啸,赵括,你个废……
赵牧神情一顿,不对,这手感不对,粮食怎么会如此细小。
他连忙取过火把抵近观察,整个人瞬间楞在了那里,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竟不由得双腿发软。
从裂口中流出来的不是粮食,而是沙子,全都是黄橙橙的沙子。
不会的,不会的。
赵牧艰难的爬起来,又走到另一个粮仓,划开,喷出满地砂子。
下一个,满仓沙子。
下一个,满仓沙子。
赵牧紧紧握拳,可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握不住一缕沙子,他不愿面对实事,还要再划。
“莫要再划了,都是沙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赵牧,赵牧回头看去,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正佝偻着腰看着自己。
“大梁山上一百八十二座粮仓,从建造开始,就没装过一粒粮食。”
赵牧仍旧不敢相信,没有粮食?那为何要建?
“疑兵!”老者眼中闪过了短暂的光。
走到身边营帐内,点燃最后一个烛火:“粮仓建完后,大梁山上便只留守了一队士兵,武器都未带,只需要负责夜夜点灯,赵括将军上任后,来过一次大梁山,给我们送了一次补给,现在补给早已耗尽,年轻的都跑了,就剩我这个老骨头了。”
说着,老者又摇头叹气:“这几日像你这样,饿疯了跑上山的越来越多,可是无不是失望而归,唉~这个世道,生者不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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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牧回到故关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回来的路程他走了很久,但却没觉得很久,恍惚之间便回到了房间,在第六个帛条上写完“粮绝”二字,便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这一觉又睡了整整一天,等到醒来的时候,床边守着的却是满脸焦急的赵德,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造成了赵牧的反常之举,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赵牧看着这个脑袋大,身子小的豆芽菜,一把捉住他的手臂,赵德吓的浑身一抖。
赵牧语气急促:“你跟了赵括那么久,他到底准备怎么打这场仗?”
赵德满脸为难:“世兄,我平日在军中就是擦擦桌案,上将军与将军们议事我从来不敢乱听。”
“一点都不知道?”
“真的不知!”
赵牧眼神落寞,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指掐着眉头,把脸埋进了手弯。
“世兄,你怎么了?”
赵牧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