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案上笔砚铺陈,侧边有数帙卷轴,窗台的文竹随风轻摇,尤显古朴清雅。
李荷不依的道:“我也要跟你一起下河去!”
“难道我自己打不过?”程墨仰靠在小榻上,单手枕着头,眼微阖着。
“万一它耍诈偷袭,我还能帮你防住。”
“不必。”
李荷见说了半日,他仍不为所动,于是脸颊气鼓鼓的,差点成了河鲀。
程墨嘴角不经意挑起。
少刻,她爬上了榻,把头靠在他的臂弯,瞅着他说:“那你要保证,不可以再受伤了。”
程墨微微偏头,触及到的是波光清澈的眸子,以及她的脉脉气息。
“嗯。”
“拉勾。”
他觉到小指被一截柔软细腻的指尖缠住,缠得紧紧的。
李桃做好了一桌的菜,来唤他们。推门一望,只见两人在榻上躺作一处,仿佛耳鬓厮磨。她脸上神情顿时一片空白。
这夜,风入罗帏,月照纱窗。
李桃握住她的双手,敛容道:“如今爹娘没在,我既为长姊,有的事,便不能不管。”
李荷一头雾水:“啥?”
“你与程公子,究竟是何关系?”
李荷眨巴几下眼睛,犹自困惑:“他是我师兄啊。”
“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怎可与他同榻?”
“我们在暮山的时候,一直都住在一起啊。”她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但我现在功力有所长进,已经不大怕冷,所以也没再去挤着他睡了……”
李桃听完,头脑一阵阵的眩晕,险些就要支持不住。
清早,李荷拉了沈浩在院子里切磋招式,程墨则在一旁观看,偶尔指点她一句。
李桃熬了一锅玉蜀黍粥,又蒸了些馅软喷香的烧麦。白潇把它们一个个盛到盘中,端到桌上,乍看洁白晶莹,如玉石榴一般。
韩绍清盥洗出来,见她神情恹恹,像是夜里没睡好,脸上显出几分疲惫。
“操持舍务太过辛劳了,买两个丫鬟吧。”他用拇指抚摸她白皙的面颊。
李桃抿着嘴,犹豫一番,还是对他说了。
韩绍清倒是较为平静。
“程墨此人,表面看来有些傥傥不羁,实则襟怀磊落,确是个正人君子,娘子尽可放心。”他语气轻缓,像是羽毛轻轻在她心上拂过,令她杂乱的心绪稍稍安宁。
她忽而想起程墨这次不远千里前来苍州,是应府衙所求,为拯黎元百姓于水火,又添了几分对他的钦佩。
“到时,要紧看住荷儿,你也小心些。”她轻轻的帮他整了整官袍。
“谨遵钧命。”他微笑着应诺。
白潇还杵在一旁,她有些臊得慌,转开身子出去唤李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