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尝试着调起灵力,蓦然发现体内真气充沛欲溢,功力层次与之前截然不同,好似脱胎换骨般。她惊奇之余,又隐含一丝不安。
“你就告诉我嘛!”李荷娇嗔着朝他身上扑去,登时把他整个儿扑倒在床上。
她倏然呆住。自己的力气何时这般大了?
古琴山庄占地数十里,园圃阡陌纵横,还拥有茶铺、陶瓷玉器铺等产业。
一身荼白色阔袖罗袍的桑璟尘坐在长案后,从面前摞得高高的账册中拿了一本,快速翻阅起来,不多时,拂到一边,伸手又取了一本。
立在旁侧的账房先生心头一股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桑璟尘眉宇间浮起阴郁之气,把阅毕的其中两本账册扔给他,道:“你再看一遍。”旋即起身,大步出去了。
账房先生面色一惊,忙忙接过,从头逐一查看起来。蓦地,他后背冒出一片冷汗。
湖心小岛中的密室被彻底拆除,从新筑建了一间茅檐土壁的小屋。因着四周临水,推窗可垂钓,冬季能赏雪景,颇富几分怡情。
湖面微微波动,一叶扁舟缓慢荡近。
檐下挂着一架鹦鹉,它小眼骨碌碌一转,浑身斑斓的彩羽抖了抖,张嘴发出古怪的叫声:“璟尘来了,璟尘来了!”
桑璟尘撩起袍角,踏上岸来,转过头冷冷瞥它:“闭嘴。”
“璟尘好凶!”它又叫道。
“再说一句,把你扔进湖里。”冷硬细长的手指伸向鹦鹉,作势要拆去它的脚链。
“少庄主,错了,庄主!您英武不凡,才德兼备,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罢!”它惊抓抓的扯着嗓子大喊。
里头的桑越听得发笑,少顷,不妨低沉沉的咳起嗽来。
桑璟尘闻声,不再理会鹦鹉,快步进了屋。
外头阳光隐隐开始炽热,不少人换上轻薄飘逸的夏衫,他却依旧穿着夹棉的缎面袍子,曾经丰朗的面颊变得凹瘦,样貌比实际岁数显得老气许多。
地上的白泥炉煮着药,苦味四溢,熏满了整间屋子,也熏得他内心发涩。
桑璟尘面色淡淡的往竹凳子坐了,对着浓稠又模糊的白雾,良久,终究是问出了口:“您有悔吗?”
桑越靠在铺了厚褥的寝榻上,神情怔了会儿,想起那个久久占据他心,还将继续占据下去的女子,语声沉缓道:“从未。”
氛围默然,充斥在空气里的苦味愈发浓了。
桑璟尘绷着下颚,抓起药壶,把药汁倒入碗中,又将药渣泼了出去。
“你心里有怨,就怨爹吧。”药碗被他慢慢端走,“芸儿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又有意于你,莫要对她太过冷淡,若来探望,更不可将人拒之门外。”
桑璟尘身形僵滞,很想再问一句: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