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峰被谢容庭叫去之前,隐隐有点不祥的预兆。像他这种从泥土里摸爬滚打上来的人,对于危险有一种动物般的直觉。
已经一个月了,辛桐还是没有被找到。当时已经打算虐杀她了,所以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忌惮,禤家打电话那几次,都是在她面前......难保她不会去找谢容庭。
想到这种可能,周海峰忍不住打个冷战。
无论是谁,最忌讳的就是通外敌。就算是谢容庭不动手,谢家那些长老也不会放过他。
禤家和谢家那是什么样的恩怨?两家为了争夺各种资源,打打杀杀已经不知多少年了。谢容庭上面有个哥哥,禤家人在车里装了炸弹炸死在路边,连个全尸都没给留。禤家上一代的掌门,就是谢老爷子临死前派人下了剧毒毒死的。再往上推,就说不完了.....
周海峰是不太愿意和禤家那个神经病合作的。
谁不知道禤家新上任的掌门禤夺予是个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杀人狂魔,杀人和片儿黄瓜似得.......
可权利这种东西,比毒品还不知毒上几百倍,真的沾染了,由得你戒掉吗.....“周总,到了。”手下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车缓缓地在偌大的庭院大铁门前停下来,谢家这座私宅,除了谢容庭和他的心腹以外,是不允许任何人的车辆进去的,每个人进去都得搜身——谢容庭是一个谨慎的人。
周海峰知道谢容庭的规矩,开门下车,他的车就等在门外。
看门的人是认识周海峰的,但还是让他在登记本上写上名字,例行公事地搜了他的身,才挥手让周海峰进去。
谢容庭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和一个女孩子在下棋。
周海峰当下以为是谢嘉荣,但一想又不对,谢嘉荣哪有下棋这样的雅兴?再说,这女孩也太弱小了点,消瘦的身体包裹在衣服下还空出好大一截,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谢容庭捏着白子在食指与中指间把玩,眼神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女孩,语气是难得的亲切,“想好了?”
女孩恼怒地咬住了嘴唇,半晌才小声道,“.......没。”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周海峰听得分明,这不就是辛桐的声音吗!
谢容庭知道了!
周海峰心下一惊,脚步踉跄了一下,撞到了脚下的花盆,发出了声响。
一大一小听到声音往他这边望过来,辛桐倒是没什么反应,瞄了他一眼,像是不认得似的。继续将注意力放到了棋盘上面。
“你来了。”谢容庭放下棋子,大马金戈地坐着,眼神锐利地盯着周海峰。
周海峰硬生生是被盯得背上起了一层薄汗,讪笑着,“谢、谢总。”
谢容庭点了点头,朝他摆了摆手。
周海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一路踉跄到谢容庭脚边,最后干脆直接就扑通一声跪在谢容庭的脚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不定会看在联亲的份上饶他不死!
这么大动静,辛桐一点反应也没有,盯着棋盘很认真地想下一步,看也没看那边一眼。
“有件事,你替我去办。”谢容庭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总要办什么小人绝对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毫无怨言!”周海峰还在那边信誓旦旦,就被谢容庭打断了。
“你来处理辛百沫入谢家的事。”
周海峰一下没明白,“入谢家?”
谢容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我要娶她。”
周海峰直觉就想晕过去,赶紧掐紧了人中:“那、那瑜珏.....”
“你看着办。”谢容庭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一件事情真的一下就能办好似的。
周海峰一时僵立在原地,心里如同台风过境。
看着办,要我怎么看着办!屁颠屁颠跑去跟自家那个火药桶妹妹说,“啊哟我跟你说哦我找到一个女人比你更适合你老公哟你要不还是和谢总分了吧”,暂且把周瑜珏会把他轰上天放到一边不说——谢容庭娶妻还不是真能随随便便就娶的。
谢家那些元老级的人物还没断气儿哪,摆在谢家真的不是吉祥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