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申有些感慨,在这种危险的世界里面,只有超凡者才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他总算摆脱了畸变的困扰,挡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如何脱离矿饵的身份了。
其实也很简单,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只要出去复工,向监工证明他依旧有下矿的能力,下一轮矿饵的人选,自然便会从他身上跳开。
最重要的就是该怎么解释自己身体的恢复,不过他也早有对策。
原身曾经融合过一次畸变核心,虽然那一次失败了,但除了他和他父亲以外,没人知道是怎么个失败法。
他完全可以说是核心融入体内,只是没有彻底融合,而在这次畸变的刺激下,让他的核心开始复苏,重新生长。
这样的事例并不罕见,只要不是有强大的继血者亲临,断然看不出半点纰漏。
打定主意后,郑申从床板坐起,随手穿上一件外衬,尽管右手还处于畸变中,但是伤势已经减轻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稍微碰到就剧痛无比。
推开木门,见不到阳光,离矿场地面上百米高的位置,被一层厚实的造物遮挡,绵延数十公里,笼罩了整片天空。
这造物不知是什么制成,通体漆黑,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却又如同生物的血肉一样不断蠕动起伏,它代替了太阳的作用,在白天的时段会发出微弱的光芒,足以满足矿工的日常所需。
整个矿场中还生长着一种四五米高的发光植物,形似椰树,但表皮为肉质,上面长满了一个个篮球大小的半圆形镶嵌物,散发着不输于白炽灯的黄色光芒。
这两者,便是矿区的主要光源。
矿奴居住的木棚位于山顶,周围全是一个又一个相似的小棚屋,紧密排列在一起,大概有上百个。
走到悬崖边往下看去,山谷的中央,密密麻麻的微小人影,正忙碌得热火朝天。
一个直径数十米的巨型矿洞,匍匐于底部,从这里看下去,如同一张恶兽之口,将一个个矿工或是矿奴吞入腹中。
也有矿工从中走出,特制的筐子背在他们身后,里面是刚采下来的肉矿。
若是矿奴出来,还要被边上的监工逮住,仔细核算起他们的收获,若是没有完成指标,轻则一顿臭骂,赶回矿洞继续上工,重则皮鞭招呼,抽得他们惨叫连连。
郑申的身影刚出现在矿场上,立刻引来了一个监工的注意。
此人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见到郑申,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似的,快步踏来,伸出蒲扇大的手就径直向他抓来。
“妈的,你这矿奴,想逃跑是吧?”
郑申侧身闪躲,让其抓了一个空。
“我不是逃跑,是来下矿的。”
他的语气平淡,并没有因为监工的粗鲁而有所不满。
“就你?”
监工停下动作,上下打量了一番郑申,刚好看到他畸变的右手,脸上立刻露出了嘲讽。
“回去好好躺着,矿场可不是残疾人能随便下的。”
“我已经好了,就算右手动不了,但光凭左手也能干活。”
郑申左顾右盼,见到地上有块足球大的石头,便伸出左手托住石块翘起的边缘,稍一发力,就稳稳当当地将这块石头举了起来。
监工见状,有些做不定主意,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面前这人说是被肉矿咬了吧,身体倒也算强健,要说能下矿的话,他也没见过能单手下矿的人啊。
“没有这种规定,被肉矿咬了就该回去好好躺着,你以为你的命能抵得上一把矿钳吗?”
正当他想要转头想要去找人问问这种情况怎么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
一个剃着板寸,中等身材,脸上被一道刀疤贯穿的监工走了过来,他的后边还跟着两个同样在脸上划出刀痕的手下。
郑申神色一凝,他认识这个人,张横,一个下城区的黑帮小头目,几天前却突然空降到这个矿区里,当起了监工。
仅是这样还不至于让他如临大敌,问题在于,原身会被肉矿咬到,完全就是被张横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