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看见了，被蛮子耗子奉为绝品，被李多称为最凶残、最血腥的光灵，是什么样子。

雪白的脸庞，海蓝的眼珠，温润的红唇，黑发从头顶瀑散而下，额头上还堆积着一些血痂和污渍。她有一种冷清凄然的气质，每一寸身段，每一分轮廓，都美得惊心动魄，让人喘不过气来。她是如此的坚韧，又是如此的柔弱，被关在这黑暗的牢房，双手高高吊起，锁骨上穿过两根铁链，小腿被打成了两截。

无方的记忆又开始解冻了。

关于血火，离别，末世，生死……天穹，黑夜，危险，扎根，繁衍，祸乱，无休止的战争……

不对，她不是他的同类，她依然是敌人，很强大，很残暴，是他应该彻底去消灭，而不是去拯救的异族，死敌。

“海瑟·亚斯伯格·瓦尔帕莱索，我的名字，”光灵的表情庄重：“埃尔蒂斯王国，北部边陲，青鸾战区主领。”

“我真的该救你吗……”无方喃喃道。

“后悔了？”

无方摇摇头。

“我还吊在这里呢，”光灵玩味说道：“还想救我？”

“我想想办法。”

“这是幽灵群岛的海底冥铁，精钢刀也砍不断，除非……”

“什么？”

“除非，我得到更多的力量。”

“怎么做？”无方道。

光灵慢慢张开嘴唇：“放开你的心神，和我的灵魂融合……同时，占有我……你就会发现，我会变得非常强大，撕开这些铁链。”

“占有你？”

无方惊呼了一下，哆嗦着，往后一缩。

就算他还是个懵懂的白丁，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太古怪了。

“来吧，”光灵一个字一个字道：“不要怕，像个男人一样。”

无方连退了两步。

“抱着我。”

无方连连摇头。

“再说一遍，过来，来。”

“不……”

“你还是男人吗？下贱的鬣狗！”

无方的脸色冷了下来。

“把我的手放下来，”光灵又温柔起来：“我来教你。”

无方木然地摇着头，心里充满了疑惑。

光灵嘲讽道：“英丰异种，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皇子，一见到我就扑上来，被我废掉了，还在那儿嚎哭。其他人再也不敢碰我了，只敢隔得远远地砍我，骂我，用长枪围攻我。可是我知道，要不是把自己变得这么脏，不知道多少英丰鬼，迟早会侵犯我。”

她扭了扭身子，大概是触到了伤口，呻吟了一下。

无方叹了口气，走到她背后，观察着，想着怎么才能解开链子。

“你虽然蠢，但是很有意思，”光灵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我那么骂你，你都让着我，这很好。你这么英俊，又这么善良，拿着卡瑞拉的头发，手都在颤抖。我都看着呢。你必须占有我，我才能瞬间提高功力，冲破这么多禁制，带你逃出去。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

“那就过来，把我放下来。”

光灵向后收了收腰，两眼水汪汪地盯着无方。

“我们有一种延续生命的秘法，叫做帕利亚，能让你享受到人世间最大的快乐……来吧，我身上很冷，来，亲我——”

无方脑子迷糊起来，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一把就抱住了光灵的腰肢。

光灵的喘息加重了：“来，扒掉我的皮甲……对，暗扣在腋下，松开我的手，放下来，全部放下来，让我来安抚你，我的男人，女神的馈赠，命运的曙光——”

无方紧紧地抱住她，闭上眼，感受着她头发和肌肤传来的温热。他的身上起了某种变化，很突兀，也很强烈。

他突然看到了一些光影，应该是从光灵体内发出的。头部和胸部一片黑红，几丝断断续续的绿线，勉强流向四肢。看来，这就是她说的禁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