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见到谢一渺时,后者正在谷城的大殿内,与大晋军军中的要员们饮酒吃肉,看上去与新东家相处得颇为融洽。
谢一渺看到只有林宝一个人,也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样子。
带着他和同桌的几名大晋将领认识了,然后又带着林宝去见了主将钟烈。
钟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硬朗的五官看上去就像是石头雕刻一般,一见到谢一渺进到房间,就热情上前,双手拉住谢的手腕,十分热情的请他就坐。
谢一渺向钟烈引荐了林宝,在得知林宝差一点就成功截杀金无命时,钟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对林宝的态度也明显变得亲和了一些。
“钟兄看上去有心事啊?”谢一渺问。
钟烈让下人奉上茶水,然后打发了出去,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只是叹气。
谢一渺:“林宝是在下心腹,钟兄不必有顾虑,但说便是。”
钟烈这才放下茶杯:“的确有一件烦心事,正想找兄长商量。”
林宝不动声色的听着,内心十分佩服谢一渺,前几天还带兵和钟烈拼的你死我活,现在两人居然都已经称兄道弟了。
钟烈取出一份卷轴,放到谢一渺面前:“这是陛下发来的诏书。”
谢一渺拿起诏书展开,看完后双手抱拳向钟烈说到:“恭喜钟兄封侯进爵!”
钟烈苦笑摆手:
“谢兄也是光挑好听的说,诏书里提及金无命抢先进驻昭城一事,陛下担忧这人与贵国皇帝接触密切,恐怕有自立的野心,明里暗里,时想让在下对金无命加以制衡。”
谢一渺笑了笑,给钟烈添上热水:“那钟兄怎么看?”
钟烈拿起茶杯,吹着杯面的茶叶,作出蹙眉思索的样子。
谢一渺:“我听说,钟兄乃是大晋将门之后,而金无命不过是乡野农家出生?
这次如果不是钟兄你在前线,奋勇拖住在下所带领的西昭主力,他金无命哪能有机会绕过我国防线,抢占先机、进驻昭城。
况且,此人还擅自做主,应承我国皇帝日后可封王自治,收买人心的事做的堂而皇之。
这种从乡野之身爬上来的小人物,一心只想站的越高越好,哪懂什么忠君爱国的大义。
也难怪大晋皇帝陛下会担忧他有造反自立的心思。”
钟烈笑了:“谢兄口中所说,正是钟某心中所想。”
谢一渺又问:“在下再冒昧问钟兄一句,为何大晋兵力是我西昭数倍,却拖到今日,趁我国君臣不和之际,才顺利拿下胜利?”
钟烈:“嘿,自然是谢兄你用兵入神。”
谢一渺连连摇头:“钟兄不必客套,所谓一力破十会,绝对的力量差距前,任何计谋都是无用的。
在下认为,大晋之所以迟迟不能啃下西昭这块骨头,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西昭国占了地利之优,易守难攻的缘故。”
说着,他取出一卷羊皮绘图,在桌上展开。
林宝跟着也凑上去看,发现羊皮上绘制的是一副地形图,并且用红笔标注了各路要道的防御要点。
“这是先师王震在世时,亲手绘制的西昭全境地形图,以此图为依据排兵布阵,可充分发挥我军防御优势。”
谢一渺说。
钟烈吃惊看去,越看越心惊,忍不住赞叹:
“都说王震丞相有通神算鬼之才,现在看了这张图,才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谢一渺:“现在金无命手握重兵,若与我国皇帝达成联合,也按此方法排兵布阵,那么他要自立为王这事,恐怕……”
钟烈冷笑:“金无命乡野村夫,不过有点小聪明,哪里能像王震丞相这般神机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