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刘全发现,越是一个人干的坏事越恶毒,悔恨、强烈的赎罪,自残的欲望越严重。
经常半夜里,听见隔壁撞墙的声音。
嘴里神神叨叨……
惹得附近的犯人,张嘴、闭嘴问候全家。
刘全掰着手指头,继续加大力度,距离自己出去还要三五天。
要抓紧了。
……
当天夜里。
刘全像往常一样和顾二说完,后悔的事情。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翌日,一大早。
狱卒过来挨个发馒头。
等轮到顾二时候,他用手中的棍子,敲敲围栏。
“嘿,出来吃饭了……”
无人应答。
狱卒疑惑,开门,进去,踢了踢。
对方脸朝地,整个人是趴着睡的。
狱卒忽涌错愕,用棍子戳他的脸,试探着用手指在鼻子感受……
快步离开!
“娘的,晦气!”
不多时,就有人将顾二身子给抬走了。
脸色酱紫。
整个人身子都硬邦邦的。
牢房中的人都开始骚乱起来。
“顾家二少死了,这就自杀了?”
“绝对是自杀,不然好端端怎么会死了?”
“绝对是憋死的,看看他的脸色。”
刘全恍惚站起起来,趴在栏杆的缝隙,伸头去看。
……
不多时,顾二死的消息告知苏县令。
苏县令仔细掀开布,问向身边仵作。
“怎么死的?”
“老爷,这人口鼻处都是尘土,脸色呈紫,显然是把自己的头埋在地上,生生憋死自己的。”
李师爷:“莫非是心中内疚不安,毕竟毒死全家,怎么可能会有人麻木,不在意?”
苏县令吩咐道:“去将他隔壁牢房里面的犯人叫过来。”
“师爷,你去查查那些隔壁犯人的审讯记录。”
不正常的死亡,当初在逮捕此人的时候,通过问询,能摸出顾二的性子,那是一滩死水。
“杀人偿命,我认了。我没错,他们就是该死。”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
苏县令见识过很多这样的人, 能多苟活一天算一天,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不多时,刘全和隔壁两个汉子被叫过来。
苏县令淡然道:“你们最近都知道,顾二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嘛?”
其余的一个汉子眼神乱瞟。
牢头呵斥道:“王麻子,大老爷问你们话,老实说,想找打嘛?
王麻子笑眯眯看向刘全:“谁关心他啊,一个杀人的疯子,倒是他经常和顾二搭话。”
苏县令看向刘全。
刘全一脸瑟缩,支支吾吾:“我就是一个人唠叨,我老后悔了,做人太冲动,少年的时候,做了不少混账事,让父母、媳妇担心,就这些……
那家伙死没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王麻子笑嘻嘻道:“说不定就是被你烦的,那疯子受不了你,唠唠叨叨,太徐吊了,直接自杀了……”
苏县令认真看向刘全:“就这些?”
“嗯嗯。”
王麻子也老实点头。
苏县令摆手,牢头拿着棍子,抽在王麻子屁股上,“就那话多。”
李师爷很快回来,将刘全、王麻子审讯的记录看了一眼。
王麻子,因在街上偷钱,被人当场按住。户籍,白庙镇姜寨村人、街上二流子,无业。
刘全,因在雨林书斋和人起冲突,当场和人动手,被逮捕,抓进戊字号房,后来和牢房其余人发生冲突,被狱卒单独放到辛字号房……户籍,大兴镇红叶村人,目前在街上工坊干搬运活……
李师爷见苏县令一直在看刘全的信息。
解释道:“这人在雨林书斋买书,看不惯某些汉子喝着人家书斋提供的茶水,凳子,听着人家专门还安排人朗读话本,还大肆嘲讽写书之人……”
苏庸看着那案件详细点名,此人一击必中,扯住对方命门,有些想笑。
这汉子的明明之前就在乡下劳作,为什么要到镇子上?
李师爷悄悄道:“东翁,刘全是替雨林书斋出头,最近书斋的伙计没少给他送饭。”
苏庸抿嘴,“师爷,为什么之前此人,没住进顾二旁边的,顾二好好的。
他一过来,就开始不对劲了。
只是,我没想明白,一直反思自己,说说自己做过的错事,真的能影响人自杀嘛?”
太古怪了。
有衙役从外面过来,低声道:“大人,我等查探了此人的暂时居住地方,倒是问道,他经常去一人宅院。
这宅院属于雨林书斋的掌柜,福伦。
但是实际居住权,确是陈闲。”
苏庸淡然一笑,有意思。
福伯、刘全,看似毫无关系,但都通过一人联系在一起——陈闲。
苏庸点头一笑,看向李师爷,“算了,顾二畏罪自杀,该死之人,有什么可查,他娘的,你们都知道吧,雨林书斋的背后东家是我家那俩儿子。
继续查下去,变成我查我自己?”
其余人等,尴尬一笑,附和道:“是啊,一个该死之人,根本不值得大人花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