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县城。
陆朝面色阴沉看着下方的一名仆役。
“你的意思说,县令已经知道顾家做的事了?”
“是,老爷,楚家来人通知的。”
陆朝刚想喊师爷,又意识到师爷回家去了。
看来……要想个办法啊。
谁又能知道这瘟疫这么厉害!
楚家也真是够混账的。
不知不觉偷摸往城中运送了百十号人,要么是妇人,要是少年人。
啧!
片刻后。
陆朝找到苏县令,一脸忧愁:“大人,无论是外面,还是内城,都是瘟疫。
大人还是尽快出主意,这瘟疫的传染性,看起来非常严重。
郎中……那里怎么说的?”
苏县令看着他,面容复杂。
郎中站在一边,面容忐忑:“熬了黄连,连翘汤,板蓝根汤,可,效果不是太好……
而且,我还发现,那些越是生病越来越重的人,反而传染性越高!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咳嗽声。
我很担心,现在虽然气温不似盛夏炎热,也滋生暴烈的瘟疫。”
苏县令沉吟道:“有话直说吧。”
郎中支支吾吾道:“若那些真的治不好的病人的,直接土葬吧……”
陆朝呵斥道:“什么话,这些都是我朝的良善百姓,凭什么,你一句话都决定的别人的生死?!”
陆朝低头抿嘴,好啊,我倒要看看,咱们谁先被流民喷死!
咳嗽几声!
“下官也感染了……风寒,也不知道是不是瘟疫,咳咳咳!”
郎中面面相觑,看着一直沉静不说话的苏庸,静静离开。
谁……都知道,那几乎就是活埋?!
什么叫生病严重的流民?
摆明了就是治不好。
流民也是人啊。
说句腹黑的话。
要是所有流民给活埋,死无对证,上面来查,就说下官无能,无药治疗。
可要是还是有人存活。
将来这些存活的人,和钦差这么一说!
你!苏庸就是刽子手,渣滓啊,活埋百姓。
哎!
李师爷沉静摇头道:“东翁,陆朝此人心机阴沉,在推你做选择!”
“按部就班赈灾就成了……不必堵上自己一切,那些流民又不是鹿上县的百姓。
且从南边府城,过来,路途遥远,善良单纯的的人都死光了!
哪里有什么好人。
能活下来,学生敢断定没有一个好人!”
良久的沉默。
苏庸站起身,晃了晃脖子、发酸的脊柱。
“本官勤恳做官快五年了!
五年足以让一个孩子成熟!
五年足以让一个官员堕落!
也足以让一个垂垂老矣的病患死亡。
有时候。
我甚至在想,本官读书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是为了捞钱,还是真的为了一个口中圣人之言,为生民立命?!
呵呵。
不对!
都不对!
是为了良心!
是为了那一丝丝、有可能救一个人的良心!
不得不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掉少数人!
师爷,这些流民中,你说就没有一个人是好人嘛?”
李师爷摇头。
多说无益!
县令很轴!
“大人,为了几人,为数不多的好人,真的会有人在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