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跃动着赤金火苗,胸膛上印着幻日印的陈喰,独自站在擂台中央,等待挑战之人。
可他现在的模样,外加刚击败一名主家子弟,让那些本有意上台的外姓望而却步。等了许久都没人敢挑战,侯三只能无奈宣布陈喰直接进入前十。
尽管赢下了守擂战,模样恢复如常的陈喰并未有一刻轻松,反而被陈之莲带到一处角落。
“方才的紫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的情景,着实让她担忧了一阵,不由得不问。
“侯鹰施展灵术,想要我的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陈之莲的双眼迸出杀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喰将当时的遭遇和盘托出之后,说出自己的看法:“侯鹰那人,做事全凭己心,而且并未禁止使用灵术,他这么做本身是无错的。非要追究的话,至多是说侯鹰的灵术过于霸道而已。”
陈之莲闻言微微颔首,注视着陈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侯鹰受伤,显然我技高一筹,那害我之事也就没了说法,侯家更不会认。至于侯鹰嘛,他被我废了一只手,侯家或有法子替他疗伤,但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动作,也算是得了教训。”
“此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陈之莲面色古怪地打量了一番身前的少年郎,不禁疑道:“真没看出来,你居然如此大度......”
陈喰微微一笑,答道:“眼下三家联合共探地宫,不宜大动干戈引起不快,一切都得等地宫之行结束以后再说。否则,迁延日久,终究会对我陈家不利。”
陈之莲嘴角微扬,意味深长地发问:“这么说来,你并不看好陈歌所提的那个法子?别忘了,族长和明通长老,可都指着地宫赚灵晶,壮大我陈家。”
“这法子的本意的确不错,可晚辈觉得利弊参半......”
未等陈喰说完,陈之莲就饶有兴趣地提问:“哦?怎么说?”
“人手,”陈喰直接点出要害,听得陈之莲微微一怔,“地宫太过庞大,远超三家的想象,俨然是个地下世界,异兽的数量自然可想而知。”
“如此一来,咱们不仅要派人下去探索猎杀,还要随时防备异兽反扑。莫忘记,地宫绵延整个嶵嵬岭,它们甚至可以直接从峰柱底下爬上来,而我们却没法将它们赶尽杀绝。”
“成为食灵者已属不易,成为高阶食灵者更是千难万难,可异兽呢?或许一次就能生一窝。数量的差距,只会让我陈家越发被动,万一真遏制不住,别说猎杀材料,我陈家或许难以固守嶵嵬岭。”
“更别提,如今还有雾灾。就算一切顺利,甚至在岭北打开局面,我陈家食灵者的数量,是否能跟得上?若是跟不上,岭北那头没了守备,只会沦为当地诸家眼里的一块肥肉。”
“若是把食灵者分出去,陈家堡怎么办?咱们在岭北的动作,别家肯定会知晓,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等到陈喰平静无波地讲完,陈之莲仍旧没有说话,盯着面前的少年郎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可惜,你不是陈歌......”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方才所言,我会告知族长。不过,既然你能瞧出关键,可曾想过解决之法?三家联手,真的能让我陈家占尽好处?”
其实,陈喰的心里还藏着另一件事,那就是八荒志上所记载的,关于织命郎的传说。若是地下世界和传说里的一样,那陈歌和明通长老的图谋根本行不通,甚至还会给陈家召来灾祸。
可这传说,连自己都半信半疑,又如何能告诫他人?而且陈歌建议的法子,的确能让陈家在短期内回血,两相比较之下,高层会怎样选择,也就不言而喻了。
为今之计,只有趁着明、侯两家都愿意的时机,把地宫探个清楚明白,若真出了状况,三家联手总好过单打独斗。
陈喰闻言,略微思忖了一会儿,答道:“此事言之尚早,况且明、侯两家亦有所求,到时只怕还得争上一争。”
“地宫庞大,他们两家也吃不下,否则也不会提议联手。眼下,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他的一番话,听得陈之莲连连颔首,随后话锋一转,说出另一个问题:“你眉间的火苗,是怎么回事?”
眉间的火苗?难道是炩火?
回想当时危急的情景,以及脑海中突然冒出的那句话,陈喰心中隐约觉得,与自己炁海里的小鼎有关,而且能够破除侯鹰的啖生鬼,炩火应当也是一道灵术。
可灵术这种事,能随便说给别人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