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又做了什么?”
侯二一直盯着侯鹰焦黑的手掌,全神贯注地催动腐虫啃噬伤口上的腐肉。虽说慢了些,但此法最为稳妥,能最大限度的保留手掌,等到施法结束,再辅以疗伤膏药,这只被烧焦的手掌就能恢复如初。
可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侯鹰居然又吐血了。
眼前这名晚辈,心智与心思均属上乘,常有奇思妙想与出人意表之举,而且屡见奇效,有时侯二也搞不明白,他这位晚辈的心思和做法。
就好比现在,明明已在自家的峰顶,周遭也有腐兽守卫,若非他做过什么,怎么可能突然吐血?
侯鹰擦去嘴边尚在滑落的血珠,面上却平静如常,只道了句:“被他识破了。”
侯二收手端坐在一旁,静静看着自家晚辈。
“方才比试的时候,在他身上留了点手段。”
侯鹰见瞒不过去,只好从实招来:“他应该发现不了才对,难道又是灵术救了他?”
“这回,你太鲁莽了。”侯二依旧面无表情,并不因为晚辈周全的思虑,而感到欣慰。
“不就是陈家两位长老么?”侯鹰倒是不以为然,反而凶厉溢于言表,“若今日只有他一人,我还用得着上擂台?早就把他围杀了。”
“这就是你鲁莽的地方,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雾灾又是地宫,此番三家必须联手,否则即使雾灾过去,也永无安宁之日。你若将他置于死地,陈家断然不会与我家甘休。”
侯二蹙起眉头,年纪虽大,可他的双目依旧精光闪烁,冷峻地注视着侯鹰,心中略略有些失望。
自家这位晚辈心思敏捷,常常料人于先,所以这次才和侯三一起,帮他扛住陈不疑和陈之莲,却没想到......
看得远,是不错,可防患于未然的想法,总叫他做出些出格的举动,若不是有自己挡着,侯家里的其他长老,早把他拉去治罪了。
这种利于家族发展的天赋,难能可贵,绝不能被打压得没了心气。正因如此,才要将他带在身边,时常教导磨练。
但这一回,太莽撞了。
心思不错,却过于急躁,不够稳重,偏爱独断专行,这种性子是会惹祸的。以后,如何敢把侯家压在他的身上?
“二爷,你太束手束脚了。”侯鹰非但没有认识错误,反而笑起自己的长辈。
“就凭明玉柏和明元焕的态度,今天的事就闹不大。”他的笑容意味深长,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精光。
“明、陈两家已经联姻,这还不够么?”
“不够,远远不够,”侯鹰仿佛智珠在握,越说越是坦然,“今日之事,明显是我坏了规矩,明家难道就不懂大局么?可他们并未阻止,否则根本打不起来。”
“这就说明,他们也忌惮陈家,也在想方设法削弱他们,这次正是机会,不必弄脏他们的手。”
“给人当刀,你还有脸说?”侯二气不打一处来。
“当刀怎么了?只要能把他干掉,当什么都行!”
侯鹰的面色骤然阴鸷起来,厉声道:“雾灾?地宫?这些虽是威胁,但对我侯家来说算得了什么?说不定还是机缘。只要明家心里防着陈家,他们就没法置身事外,我这把刀,可是不认人的。”
侯二知道自家晚辈的性子,面上平淡随和,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看上去与世无争,做事的时候还会抱怨几句,就像一个不服管的纨绔子弟,其实内里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天骄心态,普通的寻常事,自然引不起他的兴趣。
就这样一个人,却盯着那个叫陈喰的不放。
“你就这么看好他?”
侯鹰古怪地看向自己的长辈,不禁疑惑道:“二爷,您老眼昏花了?这么明显都没瞧出来?”
“上回在地宫,你也见到了,以他对异兽的了解,咱们侯家谁赶得上?他手上的乙等灵器,估计也是如此得来的。这等能力,摆在个人身上或许显不出什么,可若是放在家族,那影响可就大了。”
“秘方、灵器、狩猎,对咱们食灵者来说,哪一样不重要?他简直就是陈家的宝贝!”
侯二闻言,不禁拈起胡须,微微颔首。
“本以为他实力不济,这次应当十拿九稳,最后不过是失手误杀,赔些东西也就能行了,有您老和三爷在,陈家拿我们没什么办法。现在呢?他手里不仅有乙等的灵器,又在短短几日内登上了一阶,还在生死关头悟出了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