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做了一辈子的腐儒,突然觉得,还不如烤个红薯有成就感。哈哈!这世道,就连举人都活不好,可见读书人没有斤两了啊!”
人群中,有一位穿长衫的老汉推着个小车,站在街边哈哈大笑。他的小车上挂着一张纸牌,上面写着“老书生烤红薯,童叟无欺”的字,书法恣意,看着还挺有范儿。
一旁一位给孙子买红薯的大娘不服气地嘀咕:“那得看读什么书。我家小孙子刚刚开蒙,可聪明了。很多菜谱都是看一遍就会背。”
“嘿!天才啊可得好好培养。”
老汉神色自如地附和着。
“可不是嘛!读书不能读死书,也不能死读书,我家乖孙以后要当大厨的。现在进学多贵啊,学那些之乎者也都没啥用,即便考上举人也可能前途无亮,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些事情。人啊,活好才算本事。欸,我买你五个大红薯,你给搭一个小的呗。对呀,这才对嘛。”
大娘讨价还价成功,自顾自说着自以为的纯朴道理,满意而去。
卖烤红薯的长衫老汉继续站在街边,等着下一位顾客的来临。
天青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忽然想起曾经在光屏里看过的那些摇头晃脑的儒者们,要么研究故纸堆研究一辈子,要么弄权耍利一辈子,要么自我标榜一辈子。
虽然看似风度翩翩,气质儒雅,但真正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却极少。
很多人,都是把儒学的长衫当作遮羞布,沐猴而冠,内里腐朽。
衣服穿久了会酸臭,学说发展久了也会有偏颇。
儒学几千年,不知被那些野心家们改弦易辙了多少次,砸到日常生活中的那些,大都已经面目全非,变得如同牢笼一般。
腐朽的思想似乎有一种天生孱弱,控制欲强、自顾不暇却又极度热衷于亵玩愚昧弱者。那些人喜欢把一切生机围困成乖顺的模样,不容反抗,不容变故,不容开放,不容许有任何对他们的不敬。
是啊,谁敢细想?
谁敢去折算自己一生的得失?
谁敢说自己的心里没有鬼?
“《谁敢把平生折算?》
古人的话,混为一谈,
把明月摔成两半。
皓首穷经,又大阔长篇,
絮絮叨叨个没完。
谁敢把平生折算?
百无一用,把持衣冠,
大睁着模糊的眼。
站在云端,走不下神坛,
苟且在无知彼岸。
谁敢把平生折算?
不过是一枕黄粱,梦几分,
山外有山,人外人。
腔调无根,搅乱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