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岭正色道。
“以我跟国孝的关系,尔溯不就跟我亲侄子一样!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观礼!”
“懒得听你胡扯。”
周习文瞥了他一眼,摆摆手。
“这个事,国忠在负责,你直接问他要就行了。”
“别啊……叔!”
张岭急了。
“您也知道忠哥一向看我不太顺眼,我见他跟耗子见猫似的,这得劳烦您老亲自说一声。”
这话其实略微夸张了,周国忠跟张岭也挺熟,只是年长了一些,爱好也不太一样,所以平日跟他们一起玩得不多。
但张岭一向风流,常常撺掇周国孝办一些诗会什么的,邀请一些喜爱诗文的美人佳丽参加,毕竟周国孝颇有名气,加上身份尊贵,面子比他大,请来的人素质更高。
为这事,姜淑没少在周国忠面前吐槽,导致周国忠常常敲打他,加上督察院本身就有纠察百官的职责,所以张岭面对周国忠,明明知道不会真拿他怎么样,还是有点心中发怵。
“行吧行吧,我等下就跟国忠说一声!”
周习文摆摆手。
“你该干嘛干嘛去。”
“好嘞,叔!”张岭喜上眉梢:“您受累!”
周习文摇摇头,拄着拐继续往外走,出了皇极殿,需要连续穿过皇极门、午门、端门才到承天门,而中军都督府就在承天门外。
“崇德!崇德!等等我”
[今天真是邪了门了!]
才穿过皇极门,周习文背后又传来呼喊,让他不禁心中称奇。
作为中军都督,其实平日上朝,根本没有多少事与他相关,大部分时间都是走个过场,所以朝堂官员大部分跟他只是点头之交。
至于国公爵位,尊贵是尊贵,但勋贵体系本就跟朝堂有些距离,荣誉大过实际,所以像今天这样有人赶着趟上来跟他说话,才是罕见。
[该不会又是来要请柬的吧?]
周习文转身,看到来人,拱了拱手。
“原来是镇宁兄,不知叫我有何指教啊?”
来人面容清癯,身形挺拔削瘦,三缕长须直到胸腹之间,颇为儒雅。
巩靖,字镇宁,现为兵部尚书,正二品。
他年纪比周习文小差不多四岁,当年也是朱聃军中老人,一直主管后勤军备,建国后,转为兵部尚书。
他跟周习文也认识好几十年了,但当年在军中,就常常为军务后勤资源的分配争吵,后来建国后,又因军费预算下达执行之类的事情,每每起争执。
所以虽然对彼此的人品都没有疑问,关系却一向不算融洽。
“崇德兄!”
巩靖拱手道。
“你这威风不减当年啊,腿脚快得我都差点没追上。”
“得了,别当着和尚骂秃驴!”
周习文将手中的盘龙杖顿了顿,斜睨着他。
“有事赶紧说,我能帮就帮,别拐弯抹角的。”
“嘿!崇德兄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
巩靖也不生气,就像当年一样,每每遇到争执就以柔克刚,搞得周习文没了脾气。
“听说崇德兄的贤孙下月冠礼,我想厚颜讨一张观礼的请柬!”
[居然真是?!]
“请柬小事尔。”
周习文盯着巩靖。
“但你得给我说说,你跟我孙儿素未谋面,为什么突然要来观礼?”
“嘿!”
巩靖苦笑一声。
“不瞒崇德兄,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我外孙女哭着喊着要参加你孙儿的冠礼,我实在没辙只能腆着我这张老脸来了。”
巩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在军中任职,只有小女儿留在身边,招了个赘婿,育有一女,今年十四岁,是巩靖看着长大的,也是最受疼爱的,所以这小祖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提了要求,巩靖只能应承。
“行吧行吧。”
周习文点点头。
“等下我就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那就多谢崇德兄了!”
巩靖见任务完成,喜上眉梢。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习文看着巩靖走远的背影,心中疑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