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老奴只是给了他们一些无关紧要的资料、功法,就把他们打发了,殿下不用担心!等之后殿下君临天下,这些蛮夷如何处置全凭您的意愿!”
“嗯……”
嬴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王庆说完了自己的事,对着一旁的燕卫说道。
“静儿,我先走了,你伺候殿下服药。”
“遵命,义父。”
“殿下,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王庆站起身来,躬身对嬴烈行了一礼。
“好的,庆伯,您早点回去休息。”
嬴烈站起身来,送王庆走出了房间。
“殿下,这是前日坚国人送来的‘神明之血’,我亲自去镇上取来的。”
屋子里只剩两人,燕卫掏出一个一寸大小的透明玻璃瓶子递给嬴烈,里面装着水银状的浓稠液体,却不是如名字一般的血色,而是淡金略带一丝鲜红。
“你觉得庆伯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吗?”
嬴烈没有接燕卫递来的玻璃瓶,转身走回书桌前坐下,语气莫名的问道。
“殿下……”
燕卫面无表情,但语气激昂笃定。
“义父为了这个计划殚精竭力,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至少能让朱聃知道,我们秦人还没有屈服!还在抗争!”
“呵呵……”
嬴烈轻笑两声,有些嘲讽的味道。
“当年大秦腐朽不堪,民不聊生,这朱聃顺势而起,夺了我大秦的天下,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又有多少人还会心念大秦呢?”
“殿下!”
燕卫脸色还是没有波动,但语气带着急切。
“虽然当年大秦确有不妥,但这么些年,我们还是联系到了许多心怀故国的人,等您之后登临大宝,自然可以励精图治、拨乱反正,还天下百姓一个安稳太平。”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嬴烈摇了摇头,低吟了一句,抬头看向燕卫。
“不说了,你把药拿过来吧,我现在就服用。”
……
等守着嬴烈服下“神明之血”,确认没有异常后,燕卫告退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她的房间很小,身为“玄武七卫”的“危月燕”,又是王庆的义女,但并没有什么优待。
她缓缓的走到床边的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子里那张永远平静的脸,将手缓缓伸到脖子靠近锁骨的地方,一捏一翻,却是将整张脸连着头发都撕了下来。
镜子里新出现的这张脸,形容可怖,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头发也只有寸许。
燕卫本名余静,却是北疆的本地人,年幼之时,所在的村子被沙匪劫掠,自己也被掳回沙匪的寨子。
沙漠里物资不丰富,像她这样的小孩,虽然肉少了点,但皮滑肉嫩,最是爽口,因而被沙匪留下了一条命。
不过沙匪中的一个女沙匪,心里有些扭曲,对她幼时可爱的脸蛋百般不顺眼,在不伤她性命的前提下,给了她数不尽的折磨。
幸好这群不开眼的沙匪,在将余静作为食物前,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劫掠到隐姓埋名的王庆一行人身上,反被屠了个干干净净。
等王庆到沙匪的寨子里搜刮,补充物资,才发现了连同余静在内,被养着充作备用食物的一群小孩。
四象卫一直都是大秦朝廷培养的皇室内卫,代代传承有序,忠心耿耿,不过上一代四象卫皆已随着秦哀帝殉国自焚,与秦都一起化为灰灰。
王庆带着嬴烈出逃帝都时,也带上了一批珍贵的文献古籍,其中正好有四象卫中“玄武七卫”的传承。
解救出这批孩子后,王庆经过测试,挑选了七人作为这一代的“玄武七卫”培养,余静天资不差,也被选中,成了“危月燕”。
又因为年纪幼小,遭遇最为凄惨,让王庆动了恻隐之心,加上他作为太监,没有子嗣,便收余静为义女,改姓王。
王静看着镜中那张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即使是一同被掳的孩子,对她也是敬而远之,虽然因为王庆义女的身份,没有人欺凌她,但这种孤立对于小孩来说,却更加难以忍受。
幸好,那时候比她大十一岁的嬴烈已经懂事,对于她的可怜遭遇,同样心生怜悯,将她要来身边,做了一个侍女,等她学有所成,又变成了护卫,一晃眼,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
王静关了灯,脱掉衣服躺上床,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带着如水的凉意。
[殿下,不管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守着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