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首还坐着一个年轻男子,大肚便便,猥琐样子,身上穿着倒挺讲究。
是李氏的亲弟弟,也正因此,在外头,众人畏惧他的姐夫是府尹,便得了一个‘李衙内’的名头。
也是因梅章彦一把年纪了,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的缘故,反而让他的妻弟,得了他权势的‘好处’。
李衙内见梅章彦回来,顿时起身,低着头,乖乖问好:
“见过姐夫,给您请安。”
梅章彦瞥他一眼,在李氏的搀扶下,坐在上首,没有急着说话。
李氏心疼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便笑着说道:
“老爷,您在衙门里累了一天,就别让他在这碍眼了吧。”
一面说,一边摆手,示意李衙内赶紧走。
李衙内见状,不敢迟疑,当即便准备离开。
“站住!”
却被梅章彦叫住了。
李衙内顿时吓得定在原地,不敢乱动,又问:
“不知姐夫还有什么吩咐?”
梅章彦冷哼:
“哼!你刚刚不是跟你姐说,要我去给那县令施压吗?事情都没说好,你就走?”
李衙内小心翼翼抬眼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姐姐李氏,讪笑:
“原来姐夫您都听到了……我是这么想来着……”
话音未落,就听梅章彦斥责:
“混账!你当你是谁?竟敢让我去帮你做这样的事情?”
李衙内顿时吓得满脸惨白,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李氏见状,忙劝道:
“老爷息怒,小弟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娶那张金哥而已。”
梅章彦瞪着她:
“你还说呢,这张金哥本有婚姻在身,你们却强行去娶,如今闹到承安县衙里去,你可知你们造了多少孽?”
听了这话,李氏也无话可说了。
倒是李衙内有些不服气:
“姐夫,看您说的,虽说张金哥有婚约在身,可不还没成婚吗?”
“况且,那张财主已经答应将他女儿嫁给我,只是谢家一直纠缠不清而已。”
听了这话,梅章彦顿时拍桌子:
“你还好意思说!”
“如果不是你强行插一脚,人家两家早就成亲家了,哼,我想着,那张财主肯定知道,你是我内弟,这才反悔。”
“那谢家也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人家老爷谢浔可是京府守备将军,自然不可能说退就退。”
“就算我给那县令施压都没用,人家才不怕你,闹大了,别说你,就是我都要倒霉!”
这话一出,李衙内哆嗦着不敢多言。
李氏脸色变了变:
“老爷,没您说的这么严重吧?那谢浔说到底也不过京府守备将军而已,还能闹上天?”
梅章彦瞪她一眼:
“妇人之见,人家虽只是守备将军,却是京府守备,真要闹起来,上达天听是一定可以的。”
李氏听了,满脸讪讪,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只能看向李衙内,李衙内则低着头,更不知该怎么说话。
心里头,却不怎么认同梅章彦的话,甚至认为梅章彦说得夸张了,就是不想帮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