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曼德尔先生,小心脚下!”
曼德尔低头一看,及时抬起脚躲开了那条连在一旁计分板上的短电线。
“哇,谢了小子。”他揩了把汗说,“我都忘了这线换过。”
“是啊,还好我留意到了。”
鲁迪笑着回答,心里暗自得意。
“干得漂亮,侦探,看来在树下小睡确实管用哈?”
“嘿,书呆子,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儿打球?”篮球场上的几名同学纷纷发出邀请,鲁迪连忙摆摆手。
曼德尔老师也点点头:“没错,小子,你该多运动运动了。”
“我...我就暂时不来了,我还有事,嗯...迈克尔老师要和我探讨作品。”
鲁迪抓抓头发,一提起打球他就想找借口开溜。
“好吧,大艺术家,注意保养身体啊。”
鲁迪点头应声,转身欲走。就在这时,脑海里灵光一闪。
于是他转过身对众人道:
“嘿,你们猜怎么着?我的确想扔几个球。”
......
站在三分线外,他双手托着篮球,右手腕适当发力,一个轻推把篮球推向篮框。
只见篮球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命中了篮板,随后径直滑入篮筐。
“得分!”
“行啊,有一手啊,小子。”
“过奖了、上帝借我的手投出来的、不至于不至于、没什么,只是运气好...”
嘴上说尽了毕生所学的客套话,而那篮网中的球掉下来,在地上回弹几下,又“恰好”回到了他的手中。
没错,投球前,鲁迪提前现出重影,然后做投篮的动作,就能预演出来篮球的运动轨迹。
然后,就像游戏里的投掷抛物线一样,他只需要将那条重影中的轨迹对准投入篮框的那条,将手臂放松下来轻轻一推,便能轻松投出一记完美的球。
“进球!”曼德尔老师在一旁甚至不禁鼓起掌来。
这下鲁迪乐了,乐此不疲地耍了起来,仅凭眼前的重影就能够投出这么一记超准的三分球,简直不要太简单...
突然,他意识到,在投了几个球之后,大家好像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该死的,有点玩过头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抓进校队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个球,他有意穿插选择了几条错误的轨迹,终于把投篮命中率降低到了“自闭小白脸艺术生”的水准。
“啊,不好意思,投篮不进。”
鲁迪把球丢还给曼德尔,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退下球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有些不支。
“没关系,大明星,去冲个澡吧。”
......
宿舍楼门口的小径穿过草甸,楼内有人在演奏小提琴,演奏着勃拉姆斯的曲子。
校园的清洁工正在修剪草坪,浇花喷头在草地上均匀洒下水珠,在草尖折射出几道迷你彩虹。
鲁迪就在这条熟悉的小径上漫步,最初获得超能力的兴奋感过去后,他再次陷入愁思。
迎面投射来的阳光越来越刺眼...晃得他有些头晕目眩。
随之而来的还有倒空的胃带来的饥饿感。
至少头不疼了,他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抬头看了看宿舍楼上的大钟。
距离他躲开那颗致命的棒球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分钟,脑袋不会再像之前那样隐隐作痛了。
这是否意味着,他能改变的远不止这些?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微微一颤。
等等...那么阿卡迪亚湾呢...那场风暴...
“鲁迪,我希望你还有精力谈谈?”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他回头。
不远处,迈克尔正向他招手。
“哦...哦,好的。”他猛地一抬头,点点头,然后朝老师问好,“额,嗨,迈克尔先生。”
“我想和你谈谈你在金门大桥上拍的那张照片。我猜你是用三脚架拍的吧,我注意到你通常不太喜欢别人为你拍照。”迈克尔和鲁迪一同在小径上漫步。
“是的,我借用了您的三脚架,希望您不介意...”鲁迪突然停顿下来,心跳再次加速,左手手指微屈贴向裤腿,轻轻眨了眨眼,他望向一旁的草地,眉毛微微颤动。
迈克尔没有注意到鲁迪的异样,误以为他已经说完刚才的话,便接着说:
“当然不介意!鲁迪,你的摄影构图...”
“稍等片刻,迈克尔先生。”鲁迪伸出胳膊拦住他。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浇花喷头突然喷出一大股水柱,足以把两人都淋个透湿。
“哦,你可真细心,我们的‘每日英雄’,”老师笑着说,“不得不说,你确有摄影师的潜质,鲁迪,敏锐的观察力是...”
仿佛被闪电劈中,鲁迪顿时愣在原地瞪大双眼。迈克尔先生的声音在他耳中渐渐淡出。
“每日英雄”这个词开始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变成一声声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随着耳鸣声越来越大,顿时,一串记忆如同子弹般穿透他的脑海,刺激起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五天来发生的种种场景像洪水决堤一般涌入。
他的瞳孔在放大,眼前的景象变得刺眼、灼热,突然一阵晕眩感袭来,鼻血沿着他的上唇淌下。
鲁迪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紧闭双眼按住额头,随后向后倒去,失去了知觉。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变得支离破碎。
......
雷声在耳边不断炸响,鲁迪仰面朝天躺在泥土坡上。冰冷的雨水绵绵不断浇在他脸上。
他艰难从地上爬起,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陌生的松树林中。
“这...这是什么地方?”
狂风呼啸着,周围的树枝不断摇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我在哪儿?这是真实的吗?”
一阵暴雨突然袭来,他连忙用手遮住脸。
“我得...我得离开这里...”
他拼尽全力抬起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前方有块指示牌,上面写着“LIGHTHOUSE(灯塔)”,旁边是一个灯塔符号,一个箭头指向通往灯塔的小径。
时不时的耀眼白光照在地面上,他抬头查看。透过松树纤细的树叶,他看到灯塔高耸在坡顶,塔上的航标灯正在旋转,向四周发射着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