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万籁俱静,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声音,呼呼呼,宛如恶鬼的嘶吼。
暴烈的黄沙呼啸,沙海一望无垠,灼热的气浪耗干身体中仅剩的水分,背负沉重行囊的旅人扔掉空荡荡的水壶,沿着指南针的方向前行,偌大的世界中,一人,一行脚印,孤独的进行永恒的朝圣。
走过一座沙丘,旅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粗壮的椰子树矗立在沙漠中,充满水分的果实高挂枝头,不顾脑海中常识的呼喊,抛弃一切负担撒腿狂奔。
凝望着可望不可得的水分,束手无策,心生绝望,榨干最后一丝力气后自树干掉落在黄沙上,一只小麻雀出现,停在旅行者的耳旁,扑棱翅膀叼起一缕长发企图拯救他,旅行者干涸的嘴唇开合却讲不出一句话,安静的等待死神降临。
奇迹诞生,天空上一头蓝色的鲸鱼翻腾,巨大的瞳孔倒映旅人凄惨的身影,垂怜,翻滚跃动,鲸尾扫动高耸的椰子树,一颗饱满的果实自树上掉落。
“砰!”
笔直的砸在旅人的胸膛之上,无比真实的重量,附带死亡的快捷车票。
“?”
邹挽猛地睁开眼,惊出一身冷汗,什么梦这么荒诞,坐起身深吸一口气,有些胸闷,翻身下床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灌了一口,长舒一口气。
好险,差点渴死。
久违的梦境,还是噩梦,一定是白天那个神棍发疯给自己留下了心理阴影,好端端地算个命突然抄起东西要收了我,封建迷信不可取,打了个哈欠邹挽爬上床继续睡觉。
裙摆迷糊地爬起身来,头顶之上呆毛立起,等到邹挽贴心的盖好被子,幽幽躺倒,趴在他的胸口之上,两只小手环绕着邹挽的脖颈。
梦境副本刷新,东南亚的热带雨林里,粗壮的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死亡缠绕......
早晨,俊杰含着电动牙刷睡眼惺忪,转头疑惑地看向邹挽的床位,平常这个时候他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门了,事出反常,伸手掀开被子,邹挽腾的一下坐起身,神色警惕,黑眼圈包裹布满血丝的眼球。
“老邹你特么吓我一跳!”
“......”
“怎么回事儿,黑眼圈这么重?”
邹挽神色疲惫,如同死而复生的僵尸一般下床,“我说环游世界一圈你信不。”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埃及、东南亚、北极、澳洲,各种匪夷所思的梦,险境,噩梦,濒死,一个梦已经够足够离谱,堆叠而成的不幸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某些问题。
“我还以为你被女妖精吸了阳气。”
裙摆听不懂,坐在邹挽的肩头悄悄打哈欠,好奇地盯着俊杰嘴里呜呜作响的牙刷,伸出手触碰,牙刷发癫,如同电钻一般疯狂旋转,一声惨叫,邹挽与嘴肿的像香肠的俊杰结伴出门。
正义的裙摆判官宣布,外院小喇叭今日封号!
......
古鸿街。
汉市著名的古玩一条街,摆摊的老大爷在钢架棚底下提溜着茶壶呼呼扇风,来往行人不乏外国面孔,在这些老汉市人看来,这些一个个金发碧眼的老外都是行走的钞票。
美刀,欧元,英镑,日元都不是问题,只要合法,小嘴跟着那么忽悠两句,上周的东西也能变成商周的,古玩这行捡漏是本事,走眼了咱不心疼,赢了那是咱的本事。
何况这里面个个人老成精,想盆满钵满不容易,但输的裤子都没了倒是想喝水一样简单。
“老板,这东西咋卖?”
大爷斜眼瞅了一眼物件,张嘴就是十几个达不溜。
“便宜点。”
大爷不乐意了从椅子上起身,这小老外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得比自己还溜,穿的奇奇怪怪不说,一上来就砍价,把自己这儿当菜市场了。
“便宜不了,你看这做工,难得的料子,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从别人手里搞到手的,我也就挣个摊位钱,保证你不会吃亏。”
“行吧,能赊账吗?”
大爷脸肉眼可见的抽搐了一下,这人是不是来故意捣乱的。
“你看,我就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