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陷的面孔如同面团，手掌揉搓便恢复原样，邹挽手握铁棍谨慎地退后两步，他分明看见伤口之下并不是血肉而是一团涌动的黑色泥浆。

“你看见了？”

一拳砸在快步接近的男人脸上，打得他头脚翻折。

“你喜欢音乐吗？”

男人缓缓直起腰，眼神狂热，邹挽又是当头一棍，“没有人教过你和人聊天的时候不要有太多的问题，会让人感到厌烦。”

“哦，可是我遇到的人从来没有说过。”

男人打开小提琴箱，腼腆微笑，“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死了。”

纤细修长的手指抓住琴箱边缘，诡异扭曲的存在自其中爬出，月色下少女身穿洋裙眼神呆滞地依偎在男人身旁。

男人伸出舌头舔舐少女近乎完美的面孔，询问道：“我的作品如何？”

像是完成抽象画作却不被人认可的无名艺术家，男人自顾自的向观众介绍，“这是西莉亚的眼睛，卡蒂的鼻子，储雪兰的秀发，还有我最为满意的部分，李小满的皮肤。”

邹挽抬头，似乎没有听清。

艺术家很满意观众的反应，他继续介绍作品的来历，“哎呀，为了得到最完美的皮肤我曾经去过很多国家，直到今晚才让我遇见那个叫李小满的女人。”

“虽然废了我不少的力气，但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为了剥下这层完美的皮肤，我一直让她保持清醒的状态。”

“死亡之前的尖叫那是多么美妙的旋律，你也应该听一听。”

邹挽挽起袖子眼神冰冷，“你说完了吗？”

抬起猩红的双眸，狰狞的杀意爆起，第一精神阀门后银白色的精神力几近沸腾，“说完了你特么就去死。”

“实在是让人盛情难却。”

小提琴家落座开始演奏。

四条飞舞的黑色细线自腰侧飞出连接到少女身上，傀儡少女张嘴，直入灵魂的惨叫声伴随尖锐的音波向外扩散，李小满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救…我…”

裙摆小手轻点，音波被尽数阻隔在外。

轰！

邹挽脚下的运动鞋破碎，如鬼似魅，瞬间来到小提琴家身旁，虽然没有跨过一阶的门槛，但经受洗礼后身体素质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尖锐的铁棍插入敌人的头颅之中，手背相靠，十指如钩，残暴地从伤口向两边撕开。

“给我滚出来！”

优雅的演奏总会被不解风情的观众干扰，这是艺术的悲哀，小提琴家叹息一声，舞动手指，傀儡飞身而至，高跟鞋一脚踢中邹挽的太阳穴。

“狂热的粉丝是会让人感到头疼。”

小提琴家脱掉“燕尾服”，黑泥蠕动，污垢和恶臭倾泻而出，他躬身向观众表示抱歉，邹挽自墙边爬起，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嘲讽道：“如此丑陋的身姿，看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堕落者了。”

笑容消失，小提琴家话语冰冷，“堕落者，那都是那些伪君子的粗鄙之见，他们怎么可能会理解为了理想而献身之人的伟大。”

从那些找麻烦的人口中邹挽得知了不少的东西，所谓的堕落者就是精神阀门失控陷入癫狂之中的疯子。

举起铁棍直指拥抱疯狂的敌人，“我不管你是堕落者还是什么狗屁的正义使者，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交代在这儿。”

“呵呵。”小提琴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眯眼笑道：“难道你认识李小满，对，肯定是这样，能力者之间是会相互吸引的，怪不得她身上的‘强运’消失只剩下‘灵视’了。”

“原来是在你身上。”

丝线舞动，傀儡无神的眼睛逐渐灵动起来，她缓缓张嘴，“邹挽，我好疼，你为什么不说话，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我。”

是李小满的声音。

邹挽面若寒霜，“裙摆！”

“我在。”

“午夜太阳。”

意味不明，违反逻辑的四个字，两人之间约定的暗语，裙摆点头，手印变化，猩红的力量涌入邹挽身体之中。

血液沸腾，皮肤呈现诡异的粉红色，张嘴吐出一口炽热的蒸汽，宛若地狱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