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内，带着订正局字样的文件下发到每个干员手中，女子坐于上首，声音清冷。

“这次行动由我直接负责，覆盖整座汉市。”

灰发少年坐于女子右手边，陌生的面孔引得众人内心不由猜测此人是谁，杜闲神态自若翻开文件，手指下意识敲击。

【清道夫行动】

“具体事项和负责区域都已经下发到各位手中，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躲藏与暗处的渣子都打扫干净。”

“是。”

领命离去，只剩下杜闲被留在会议室，女子看了眼略显稚嫩的脸庞开口道：“杜闲，你的情况特殊，我另有安排。”

......

昨日一场大雪给汉市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街道之上树枝横七竖八，四季常青的叶片上覆盖一层晶莹剔透的薄冰，天光之下恍若细钻，高铁的引电弓燃起气势惊人的火花，满载旅客不惜代价的逃离则这座城市。

长街之上身穿厚实棉袄的年轻女性对通红的手哈了一口气，行至转角脚底一滑摔了个底朝天，她懊恼地爬起来，视线却随之凝固。

漫天白雪中几道黑色的身影格外扎眼，自长街另一头在风雪中抽刀拔枪。

“呵。”

她咧嘴自嘲一笑，果然今天就不适合出门，揉了揉腰站起身，伸手掐诀，过河卒子退无可退。

雍容女子看着监控的实时影像，化神法与堕落者的刻印杂糅成常人不可见的绚烂景色，对屏幕上一个个狰狞的面孔如数家珍，巫女、纸人、琉璃樽、妖刀鬼...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鱼。”

汉市这摊死水已经太久没有人搅动了，越往底下收获的猎物就更大。

“究竟是肥鲤还是蛟龙，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

“碰。”

“碰的好，上碰下自摸。”

女子抓起牌手指摩挲，啪的一声将六筒拍下，躺在脚边的三花受惊跳起，金色的耳环摇曳，“单吊，自摸清一色一条龙，给钱给钱。”

“啧，老大你这牌也打的忒好了吧。”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将几枚金色的硬币收入口袋中，女子红光满面，嚷嚷着再来一把，同桌三人神色有些别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那位拍彩虹屁的男人在同伴的眼神示意下开口。

“老大，订正局这次的动作不小，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些回应。”

女子没做回应，自顾自码牌，另一位孩童模样的人实在忍不住了站在椅子上质问道：“姓孔的你特么什么意思？”

男人自知不妙急忙拉住另一人后退。

“轰！”

房间的灯光炸灭，两盏血红的灯笼自黑暗中升起，三阶的刻印一闪而逝，奇迹迸发的瞬间又陷入诡异的死寂。

超越常理的“力”被约束在牌室之中。

黑暗寂静无声，只剩下兽令人心悸的咀嚼声。

女子打了个响指，光明被黑暗归还于此方天地，孩童消失不见只剩面色惨白的少年瘫坐在牌桌前，满眼愤恨，男子叹了一口气，何必了，白白损失一次复生的机会。

无牌可打，女子望向窗外，脚边的三花打了个哈欠。

渔翁，鱼获，浑水之下，谁是前者？谁是后者？

......

砰，鞭炮炸响的声音在小区中激荡，邹挽疑惑地抬起头，年关未至，怎么会有鞭炮的声音，陡然面色一变，翻身往楼下疾驰而去。

傻姑拎着刚买的菜停在小区门口，不似人间的面孔没有一丝情绪，白皙的眉心处有一个黑色的弹孔，身穿黑色制服的订正局干员脚边滚烫的弹壳掉落在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