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垅,四十八岁。
4月1日早上7点35分病逝,当天火化之后送回家中,截止今天、还未举办丧礼。
滨城盛势集团正常运转,暂时由总经理连震荣(妻弟)代为管理。
女儿陈思鹿,现年四岁五个月,目前是外公外婆帮忙照看,家庭地址……】
从停尸间醒来的时候,素未谋面的爹刚好就死了?
陈象用手指关节敲了敲眉心,沉思片刻,继续阅读纸上的内容;剩余部分是盛势集团的近年发展情况,以及陈垅的病情详细资料。
另外还有郭金的行踪:
【郭金,男,现年五十三岁,3月26日,从信州乘坐火车,经京城中转于29日抵达滨城。
4月3日,郭金乘坐火车去往京城……】
这老登长途跋涉,就只为传授自己内丹九转秘术,然后、就下线了?
这么着急离开,应该是不想留在滨城;内丹术暂且不提,但陈垅的死亡时间……
陈象惆怅的叹了口气:‘真是太蹊跷了啊。’
程瑜抬手拍了拍儿子肩膀,温声道:“等过几天出去,我陪你去陈家看看,现在想去也可以,跟异事局的人打个申请就行了。”
病房内。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
去陈家么?
陈象陷入了沉默。
他从没想过,会有见到陈垅的一天。
家里没有那个人的照片,母亲偶尔提及陈垅,也只是说‘人各有志,只要还活着就行了’。
倒是两个娘舅,在喝酒的时候总是要大骂一场。
“还是算了。”
陈象轻轻摇了摇头,拒绝道:“现在过去、总得给他磕个头,我怕那个妈压不住棺材板,跑梦里把我揍一顿。”
再说了。
万一被逼着孝子哭爹,或是有人担心自己想争遗产,再来个谋财害命……
何必呢。
确认陈象没有伤感,程瑜坐在那儿继续吃饭,顺便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特殊病院存在外尖,本就说情理之中的事。
邬慧妮那边倒没什么,稍后跟她打个招呼,只要郑偆杰滚蛋,要不要离开病院、让她自己决定。
陈象愣了一会儿,疑惑的挠了挠头,迟疑道:“妈,那个叫刑羲的人,长什么模样?”
“……”
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程瑜难以回答。
自从来到病院,她的心情非常低落,就算没有刻意观察、也该有点印象才对,可是……
程瑜盯着陈象看了一会儿,起身走进卫生间,拿冷水打湿脸庞,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慢慢的,在她脑海中浮现陈象的模样。
面部整体偏柔和,额头略凸而平滑,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鼻梁很挺,嘴唇偏白、或是缺乏营养……
这也没问题啊?
程瑜回忆家人的模样,大脑的记忆清晰而又完整,可是当她去想刑羲,脑海却没有任何印象。
包括会议室见过的几个人,完全没有任何记忆点。
就连接触较多的邬慧妮,都不记得她的脸型,五官也变得极为模糊。
程瑜看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自语:“我记得那天,特意观察过黄瑶的特点,二十岁、长头发,似乎练过舞蹈或功夫,下盘颇为稳健……”
陈象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站在化妆镜前自言自语的程妈,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身体没事。”
程瑜摇了摇头,轻声道:“这些天在病院见过的人,除了你,我竟然不记得他们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