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

黑色商务车驶离龙象园。

陈思鹿乖巧的窝在哥哥怀里，目光游离着左顾右看，小声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陈象侧着脑袋靠近些，依稀听见‘又是裴老虎……不能看、不能看……又要挨揍了呢。’

看了眼驾驶位的曹婉，他安慰着拍拍小豆丁的后背，小声道：“没事的呀，婉姐是程妈妈的女儿，肯定不会伤害你的。”

“唔~”

陈思鹿点了点脑袋，肉乎乎的小脸儿依然有些紧张。

‘我有那么吓人么？’

正在开车的曹婉瞥了眼后视镜，无奈的抽了抽嘴角。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到陈思鹿，小家伙不是转身逃跑、就是捂上眼睛喊救命，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哥哥。”

“说。”

“坏蛋被抓住了嘛？”

陈象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豆丁，温声道：“已经抓住了，子珊姐没事的。乖乖睡觉，我们一会儿就能见到程妈了。”

“哦~”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陈象靠在椅背轻轻叹了口气，或许龙象园异境非常珍贵，但是对他来说，怀里的小家伙才是最宝贵的。

只是相处了一个月，自己就这么在意陈思鹿，那程妈呢？

失去了丈夫和养育十三年的孩子，看似平静的她、又在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从‘前世’残缺的记忆中，大概可以推断：

活下来的程瑜是因为报仇，才会被关进监狱。

跟自己认识以后，每次下班回去，程妈都是坐在餐桌前，温柔的眼眸里尽是期盼，或许，她等的不只是自己。

而那时候的裴婉琪，似乎一直都没见过程妈。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感情这么深……

陈象侧了侧身，看着正在开车的女人，问道：“婉姐，如果程妈没有活着回来，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们。”

“然后呢？”

曹婉蹙着秀眉想了许久，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然后，那时候的我，做不到像程姨这样冷静，慢慢报复……

是她给了我生命，那一年来到滨城……我跟小鹿差不多大，是曹鸿叔叔的陪伴，我才能从噩梦中走出来。还有小向……

他们是我的一切，如果程姨也不在了，我可能……会疯掉。”

“可以理解。”陈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曾经的裴婉琪确实‘疯了’，假设是程妈亲手杀死仇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两人无法相见？

以陈象对自己的认知，危险指数四颗星的评价，不只是个人实力、更多是病人的精神状态。

再加上陈思鹿的作证，裴婉琪是经历了什么事，才会产生这么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和厌恶异性的心理。

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身体伤害不应该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是除了程妈三口，还有谁能让她如此在意呢？

东港区。

鲮鱼大厦高29层。

特殊的线条设计、科技感十足的光幕外墙，可谓是是滨城地标之一。因地理位置临近港口，大厦内部多是外贸公司、餐饮会所，以及一家大型酒店。

叮——

电梯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瑜鸿商贸，以及16层的白色标识。

曹婉跟前台打个招呼，领着陈象朝办公室走了过去，“陈象，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好的。”

百多平方的办公室里，装修风格主要是黑白色调。

陈象抱着小豆丁坐在沙发，捏了捏她的脸颊，调侃道：“别装睡，裴老虎已经走了。”

“嘿嘿嘿~”

陈思鹿得意的笑了笑，一骨碌爬起来、好奇的打量四周，评价道：“好闷呀，一点都不可爱。”

“不要乱讲话，这是曹爸爸以前工作的地方。”

“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