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被抹上橘红色的染料,光晕在远处在建的高高楼宇,如神秘而瑰丽的版画。
官诗雪柳条般的手臂撑着围护,眉目饶有兴趣,“你家景色好美。”
“这不是我家,租的。”许誓冷冷道。
“哦,都一样啦。”
官诗雪不在意地旋身,微笑道:“有人的地方才是家~”
许誓听着,心中一涩。
自齐蕤之后,官诗雪是他初见就产生好感的唯一女生。
在最初的莽撞追求后,许誓渐渐地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很大,非常大。
自己大概率会继续在这个小县城蹉跎青春,遇到一个不好不坏的女人,合适安详地度过余生。
而她们……
无论是官诗雪,还是赵清焰……都离他相当遥远,就像是相交线。
这,是最后的交点了。
……
“咔。”
许誓掏出钥匙打开门,率先走进去。
这是他自己在校外租的一个房子,每层楼分两个套间和一个单间,阳台都是挨着的。
他租的是单间,就图个租金便宜,而且有客厅有卧室有阳台还有厨房,每天自己做饭也能省点开销。
官诗雪越过许誓走进屋。
她丝毫没有避讳之意,好奇地四处打量着,“你这里真是一览无余啊。”
门角积着翠绿的啤酒瓶,沙发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本最新的《小说绘》和《青年文摘》。
卧室门半掩,能看见床铺上对折的被子,阳台上送来微风,浮动着衣架上的白t短袖、运动长裤和大码四角裤。
在客厅里摆着红格子沙发,正对着一台液晶电视机,下边连着一个游戏手柄。
她走到沙发前款款坐下,坐姿倒是端庄优雅。
柔顺的长发披散,校服外套拉链拉开,展露着如春山脊线般的优美轮廓。
黄昏下,一张冰肌雪颜的脸颊简直令陋室生辉,晦明多姿。
许誓背着单肩书包,依旧靠在门口,无奈地说道:“好了,尾行的游戏到此为止。我拒绝赵清焰,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用不着自作多情,请回吧。”
“不是说了吗,我给你补习。”
官诗雪左右看了看,对于许誓家里的整洁干净很满意。
她拍拍手指了指玻璃茶几,微笑道:“还没有到最后吹哨的时刻,就不行啦?其实你底子很好,还有一年。不拼不搏,高三白活,就从今天开始改变吧……来,我辅导你。”
“?”
许誓怔然良久。
“为什么?”他一拳砸在不锈钢的门框上,发出砰地一响,“为什么要帮我?我这样的人……学好了又有什么用?”
少年咬紧牙,突如其来的情绪迸发归于沉寂、颓败。
官诗雪静静看着他,如湖水无波的眼眸泛起点点涟漪,“别这么说,你有自己的优点,我了解你……”
“不,你不了解我。”许誓低头。
“不,我了解!
“从你写《焰火与白月光》的时候,我就开始看你的小说了,笔法尚且稚嫩,但蛮有灵气。你为爱发电写了五十万字,我应该是你不多的读者之一吧。
“后来你写《绝艳村姑》也不全然是迎合市场,山神庙那节风雨夜话很带感,现在你车技成熟的嘞……”
“停——停停!别说了!”
卧槽……许誓汗流浃背地合上门。
他震惊无比地看着好整以暇的官大小姐。
对他的创作历程知根知底,即便是皇书也一本正经地谈论。
最离谱的是,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啊?
素来孤僻的许誓在班上本就没什么朋友,跟萧正强也不过泛泛之交。
写小说这事必然是捂紧马甲,谁会把自己写小说这事告诉现实亲友啊?
大写的社死!
然而现在,官诗雪却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
那架势,俨然一副铁杆粉的模样……不对,铁杆粉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你怎么知道?”
“嗯,说出来你也不信,我可算是你骨灰粉了,在书友群里还是管理员呢。”
“哪个?”
“不告诉你。”少女恬然一笑,“总之你只要清楚,我是你的粉丝,我是为了……帮我喜欢的天灵大大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