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贾瑁心里如遭雷震。
他深吸了一口气,维持住面色不变,大脑疯狂运转起来。
这冯紫英突然掏个锦衣卫的腰牌是要做什么?
此事难以思索,贾瑁沉吟半饷,笑问道:“冯兄竟是传说中的锦衣卫,实在是我眼浊,不曾看出。”
“日后见了,我便该叫一声千户大人了。”
贾瑁说完,突想到一种可能,于是乎,他半开玩笑的问道:“我身世清白,又不曾干过什么罪事,既是如此,千户大人莫不是,想要我做锦衣卫?”
“你?”
“哈哈哈。”
冯紫英大笑起来。
他收起腰牌,口中夸赞道:“贤弟果然胆量非凡。旁人见了我这腰牌,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朝廷要员,无一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贤弟虽然初看也恍惚了下,但能做到面不改色,已经是实在难得了。”
冯紫英说完,又道:“召你做锦衣卫,我得先禀都指挥使大人,又要上名册、领腰刀,最后若无人脉,还要被分配京外……”
“你我兄弟,这锦衣卫我是不愿让你去做的。不过,绣衣使贤弟可有兴趣?”
“绣衣使?”
听着冯紫英口中冒出的新名词,贾瑁一时间愣住了。
这锦衣卫他清楚,东厂、西厂他也明白,就是冯紫英说个龙禁尉出来,贾瑁也想的过去。
可是,这绣衣使又是個什么东西?
贾瑁觉得他今天一天伤的脑筋,只怕比往日三五天都多。
若是说这绣衣使也是替永和帝做事,那边没什么,贾瑁最怕的,便是这绣衣使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皇子搞出来的东西。
思来想去,贾瑁爷是难得答案,他索性心一横,直接问道:“冯兄可否告知,这绣衣使穿的是哪家的绣衣?”
“自然是陛下。”冯紫英冲着乾宁宫拱手。
听见答案,贾瑁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绣衣使是替皇上办事,那边做的。
“既然冯兄邀请,那这绣衣使,瑁便做了,只是不知,身为绣衣使,我又该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你且附耳过来……”
……
醉仙楼二层雅间,冯紫英已经离去,只贾瑁一人吃着水酒。
刚才冯紫英一番耳语,倒是让他搞清楚了这绣衣使的来历。
这事还要从当今宫里的那位说起。
当年隆正帝年迈,在众多皇子之中,永和帝能够脱颖而出,靠的便是笼络众多公府年轻俊杰。
这些人有的如冯家冯远,有才有功,后面便成为了永和帝的心腹,而另一些,或是因为才能不够,或是因为功劳不够,便被永和帝安排进了锦衣卫、龙禁尉中,成了天子的亲军、耳目。
现在虽然永和帝正值壮年,可自古帝王疑心病便深重,为了防止自己儿子也来玩这一手,永和帝便暗中安排心腹,查访神京内的青年才俊,无论文武,只要有过人之处,便给上一块绣衣使令牌。
得了绣衣使令牌的人,每年可凭借令牌领俸禄二十七两,平日里也不用刻意去做些什么,只要将自己所住的地方管好,若有什么异常,上报上去便是。
一句话总结下来,这绣衣使便是永和帝为了防止皇子、亲王暗结手下而设计的一个虚职,算是一种另类的‘天子门生’。
“呵呵……倒也是好事。”
贾瑁把玩着手里的绣衣使令牌笑着摇头。
不曾想,他一个贾家偏房子,现今摇身一变,竟成了‘天子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