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用罢,张氏也不要贾瑁收拾,如此,贾瑁便离开厨房,回了他自己屋。
走进屋里,看着熟悉的陈设,贾瑁心里更添三分欢喜。
自从他离京,他那绣衣使,每日一点的善功便停了。
这一去七十余天,光是善功上面的损失便让他心痛。
若不是那日汴河上得了五十善功,只怕贾瑁心早就碎了。
要知道,现如今他改命、推演皆要耗费一百善功,若是没有细水长流的进项,那还真是个让人绝望的数字。
想完了善功的事,贾瑁又琢磨起刚才张氏的话。
石家同属八公之一,那被人毒杀的石光珠,便是如今缮国府的老爷。
虽说这石家不学无术一脉相承,只短短三代,便将超品的国公爷爵位,混成了三品的将军爵,可再如何酒囊饭袋,一个国公府的老爷被毒杀在自己府里,这着实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贾瑁想着,突然又将石家凶案和贾家这边联系起来。
这两者之间有一处共同点,那就皆因利而起,都是二房图谋大房爵位。
而且石光珠膝下无子,若是有子,怕不是二者更加相似。
这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多的巧合。
同样的心思,大差不差的手段,一切的一切,都让贾瑁察觉到,这幕后还有其他黑手。
贾瑁琢磨着,突的又想起第二次模拟时,那胡人酒楼地窖的兵甲火器。
突然间,贾瑁心里有了一個荒谬的结论。
莫不是有人在京城搅混水,想造反?
那胡人酒楼地窖藏凶,贾瑁记得是九月初一。
现在已经是九月十八,不知那地窖里面还有没有东西?
贾瑁想罢拳头紧握,他决定明日一早便找人打听这事。
若是近期那酒楼没什么大动作,那这泼天的富贵,可要落在他头上了。
……
千里辗转,纵使贾瑁体质过人,也难以经受。
昨日回院,他只在屋里琢磨了一小会,就觉得困乏难耐。
如此,他昨日睡得早,今日便醒的早。
这天卯时过三刻,窗外露出一抹蓝意,贾瑁便从床上起来了。
他穿戴整齐,没有惊扰张氏,推开院门,便朝着荣府后街过去了。
荣府后街鱼龙混杂,住的多是贾族八房子弟,还有一些跟随老国公的亲兵后人。
贾瑁凭借记忆,在诸多杂院中寻到一家,随后便走了进去。
踏步进院子,贾瑁只一眼便寻到了他要找的人。
倪二,人称‘醉金刚’,祖上是荣国府府兵,现专放重利债,在赌博场吃闲钱,志管打降吃酒。
由于这人不祸害周遭邻居,走歪路也得了些银钱,再加上孝顺母亲,平日里也有几分名声在。
此人混迹在三教九流之中,若是打听消息,这宁荣街周遭,以他最通达。
贾瑁寻到正主,走便上前去。
此时倪二正在自家门口劈柴,见到贾瑁径直过来,便停下手里活计,问道:“瑁哥儿过来可是寻我有事?”
贾瑁点头,上前用脚踢过一个柴墩子坐下,随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放在了倪二柴刀上。
“今个过来有事问你,答好了,银子便是你的。”
贾瑁深知同这等市井泼皮打交道,以利诱之,最为方便。
果不其然,看见那锭足五两的官银,倪二眼前一亮,笑道:“瑁爷又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便是,这周遭,没有比我灵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