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牧话音刚落,似是突想起什么般,猛的一拍脑袋。
他小心翼翼上前,先是替贾瑁擦去泪水,而后一身黑盔的将军,此时竟如同寻常农夫般,先是捏了捏贾瑁身上穿的是否厚实,随后开口问道:
“你从辽东镇过来,想来一路也没有吃好。如此,且先随我去吃饭吧?”
“嗯。”
贾瑁点头。
贾牧见状,露出個难看的笑来。
他兴冲冲的便要带贾瑁出衙门,可刚走了两步,又忙回头吩咐衙门主薄,要那主薄有事便令人传禀。
吩咐完了主薄,贾牧领着贾瑁就出了衙门。
衙门外,雪又下的厚了几分。
贾牧在前头走着,如同一座无言的大山。
他没有开口问跟着贾瑁的二十卫士是何来历,只沉默着,在前面领着路。
他同寻常父亲一样,在平常时日里,总是默默无闻,或许只有当儿子遇到了挫折,才会挺身而出,为儿子遮风挡雨。
一行人一路踩雪而行,所有人都沉默着。
等到走了盏茶功夫,贾瑁此时也收拢了情绪。
他望着贾牧后背,一边走,一边如同自言自语般,将京中如何如何,他如何如何,包括身后卫士的来历,他两次得了牛继宗的赏识,京里不安稳的形势,永和帝的赏,母亲张氏与他说的媒……
贾瑁一路说着,前面贾牧虽没有回话,可渐快的步伐,还是暴露了心里的欢喜。
不大功夫,贾瑁跟着贾牧来到了一处宅子。
站在宅子外面,贾牧顿了顿开口。
他道:“这些年来,我在这边经营,除了定时送些银子回去,剩下的,便只有这个宅子。”
“嗯……”
贾牧一句话说完,又再次手足无措起来,他似要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贾瑁看着,心里猜测着,可能是平日里贾牧生活的一般,现这院子杂乱,想让他进院,却又不想让他看到窘态。
贾瑁这般想着,口中道:
“父亲大人无需忧虑,儿在京里,也不是锦衣玉食,这院子已是极好。”
贾瑁一边说着,一边走向院门。
待到门口时,贾瑁却猛的停住了手,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贾牧。
他在院门前,竟然听到了女儿调笑的声音,而且年龄还不大。
这……
贾瑁瞪大了眼,刚才心里对贾牧的眷恋此刻尽化作了些无法言说的感情。
恼怒有,但不多,这股情绪实难描述,若是强说起来,便是不爽利。
男人养外室无可厚非,现辽东苦寒,贾牧一个人孤苦,有个女人暖被窝也可以理解……
一时间,贾瑁心里想出了数十个理由来替贾牧辩解,可不管什么解释,他心头那股不爽利却是难以消除。
“哼!”
贾瑁蹬了一眼贾牧。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品种狐狸精!”
贾瑁心里暗道,随后伸手一推,便直接推开了院门。
他这一推门,院门便开了。
贾瑁大步踏进院子,正待呵斥,却见一个十五六的飒爽少女正持剑站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