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凝花银子让客栈掌柜在后院腾了间屋子,是掌柜闺女的房间,摆上茶具临时充当了茶室。
谢拾掀帘子进来,就见李月凝从炉子上提起烧开的水倒进茶壶,洗了茶又重新添上水。
抬头见谢拾还站在原地,便开口招呼道:“这么晚了打扰郎君休息是月凝的不是,只是想到日后的归处难免夜不能寐,郎君可愿听月凝叨扰几句?”
说罢提壶给谢拾斟了杯茶。
谢拾走过去对面而坐,“不知李娘子想问什么?”
来的路上谢拾做了设想,想来是想通过他这个本地人打听谢家,他在犹豫是否要告知她自己的身份?
且看李月凝想知道什么。
果然就听李月凝问:“我知郎君是金陵本地人,可曾听过谢家二房的事?”怕谢拾多想,又道:“不瞒郎君,我与谢家二房有婚约在身,此次便是去投奔的,可我一个孤女不知谢家二房为人如何?有些忐忑。”
谢拾没想到李月凝如此坦白,就道:“谢家二房如今的掌家人谢林乃是上京邺城谢家的庶出旁支,这些年年岁好,背靠主家行商,在金陵颇有家资,不过却有8成是供给主家的。”
谢拾先告诉李月凝谢家家业大,但是能做主的却是主家。
“天朝重视嫡系,庶出倚靠主家嫡系倒也在理,不知那谢家可还有与我年岁相当未婚配的郎君?”李月凝适时表现出娇羞,不敢抬头看谢拾。
谢拾手紧握成拳,细长的眼眸蕴含着风暴,那句“天朝重视嫡系,庶出倚靠主家嫡系倒也在理”,她是觉得庶出就该依附嫡出,到死都别出头么?
片刻谢拾恢复神色,“谢家孙辈都还未成婚,金陵城许多人家都盯着谢家郎君,尤其是谢大郎谢湛,师承姑苏书院,文采斐然,芝兰玉树。”
谢拾边说边观察李月凝的表情,见她边听边点头,未曾露出别的表情,心里稍稍好受。
“与谢大郎相比,其他几个郎君就逊色许多,二郎谢凡如他的名字一样平凡,谢三郎.....”谢拾说道此微微停顿。
见李月凝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这才道,“谢三郎名叫谢拾,是个招猫逗狗的纨绔子,和谢大郎一样在金陵城很有名气,只是一个是天上月,一个是地上泥。”
谢拾说完自嘲一笑,深呼吸口气,“谢四郎谢杭与五郎谢逸也是读书人,目前还未有功名。”
“我记得郎君也姓谢,可是与谢三郎相熟?”李月凝的发言让谢拾眉心一跳,“娘子为何有此一问?”
“只是听到郎君提到他仿佛有许多......无奈还有遗憾,若是不认识怎会如此呢。”李月凝其实想说是不甘。
谢拾,“金陵城里都这么传他的。”他都能预想等进了金陵城李月凝随处能听到自己的事情时那不屑的表情。
李月凝放下茶杯看着谢拾真诚道:“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时候眼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郎君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