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婆子手上在做着事情,耳朵却竖得老高,生怕漏了什么,此时听到李月凝如此说,各自都忖着小心思。
丫鬟翠儿暗骂这些婆子没用,想溜出去给冯氏报信,被李月凝发现给小穗儿使了个眼色把翠儿缠住。
“翠儿姐姐,你昨天刚好说到府里几位郎君,这会儿尚早,你接着给我讲讲吧,免得下回碰见犯了忌讳。”
翠儿没法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腔。
谢拾一早听到小厮回禀落织苑的事,一个激灵忙从床上爬起来,收拾好就出了门。
避开眼线,谢拾在膳房外观察了一下,见李月凝没有真的在操持饭食,心下稍安。
在谢拾看来,李月凝这般娇俏的人儿本不该受那烟熏火燎的苦。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卯时6刻,爷爷也起床了,谢拾最后看一眼李月凝准备离开,不期然对上她含笑的眸子,谢拾耳根发烫,点点头打过招呼原路快速回了院子。
谢拾从怀里掏出一张50两的银票,“白衣,去满香居给我定一桌素食,午膳我去拿。”
白衣接了银票却没走,疑惑问:“郎君,您又不爱吃素的,定素食作甚?”这不是白花钱么。
谢拾冷下脸,“本郎君做事需要跟你汇报,回来的时候去春归楼让紫衣来一趟,我有事交代。”见白衣还杵在原地愣怔,催促道:“还不快去。”
白衣看郎君都发火了,不敢耽搁,忙叉叉手,“是,奴才这就去。”
谢拾叹气,他身边有四个小厮,青衣沉稳,绯衣跳脱,白衣规矩,紫衣圆滑。
正是白衣做事一板一眼,凡事非要问个缘由才去办,所以平日出门他都只带青衣和绯衣,紫衣擅长和人交流,察言观色那一套比老油子还老套,谢拾便把他放在了春归楼。
谢拾自小不受宠,十来岁就在金陵城混,那时大家都不知道他是谢家人,后来被冯氏的人撞见,她非但没制止还让人添油加醋的宣传了一番,从此谢拾的名声就再没有好过。
四个小厮便是还年幼的谢拾在乞丐堆还有坏人手里抢回来的。
成年后,恰逢春归楼因经营不善关门歇业,因着那是他娘生前呆过的地方,谢拾带着四个小厮跑到赌坊用命换了银子把春归楼给买了下来,谁都不知道春归楼背后的东家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也是那时谢拾发狠的模样牢牢刻在他们心里,有着深深的惧意。
辰时二刻,谢家人陆陆续续到了饭厅,谢林差人去请李月凝,生怕她头一晚住的不习惯,没想到下人说李月凝在膳房给谢家人准备早膳。
谢林心疼坏了,想着凝姐儿定是在谢家不自在了,还是早些把她的婚事定下来,这样凝姐儿就能安心把这里当成家了。
两房的人都到了,今日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来了,谢林也是想让李月凝认认人,顺便看看这几个小的。
“给爹/爷爷请安。”
谢林摆手,朝谢湛招手,“湛哥儿过来,坐爷爷身边。”
谢湛脸色微僵,不自在的走过去坐下。
众人陆续坐好,丫鬟们开始端上早膳,还是平日吃的那些,迟迟不见李月凝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