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谢林不比他们年轻小辈总是想的浅显且天真,谈起事情来,谢林全然代入一个谈判者的角色,一点情面都不给李月凝留。
李月凝二人不免严肃起来,“谢爷爷,先不说邺城主家是否真的放弃谢家,想必您老心里早就有了决断。
搭上寒王是谢家最后也是唯一的退路,我能告诉您的是,寒王这事我有9成把握,剩下那1成事在人为,是否要争取您可以想一想。
从邺城到金陵圣听最迟半月到达,这半月里我们还能做很多事。
我和谢拾也能做,但他想着总归是一家人不忍心看谢爷爷您操劳一辈子最后落得被弃的下场,实在不值。”
李月凝最后那一句直击谢林内心,那一层窗户纸今日被李月凝轻易就戳破,谢林老脸灰败。
谢拾看李月凝这时还不忘在老爷子那里给他刷好感,心里既感动又心酸,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都能为他做这么多,他心心依赖的亲人甚至都没把他当成这个家的一份子。
谢林浑浊中透着精明射向谢拾,“你打算脱离谢家?”
谢拾点头又摇头,“有这个想法,但如月凝所说,我们始终是一家人,独木难支的道理谢拾懂。”
不管谢拾说的是真是假,谢林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孙子。
“你知道就好,不管谢家如何冷待了你,就凭谢家养育了你,你就该知道如何做,谢家不出忘恩负义之辈。”
谢拾苦笑,原来您都知道啊。
“谢拾省得!”
“关于邺城的事,只能等主家先做出决定,不过你们做什么我暂且管不上,凝姐儿刚来金陵,老三,你带她好好逛逛。”谢林从书桌下拿出一个盒子推过去。
谢拾还想说什么,李月凝先开了口,“多谢谢爷爷,正好我对金陵城神往已久,定要好好玩一玩。”
谢林欣慰地摸了摸胡须,对这个孙媳妇很满意,只可惜不是最钟意的孙子娶的。
见都说的差不多了,谢拾,“爷爷,如今我和月凝的婚事已经定下,烦请爷爷给我们把婚书写了吧。”
大晋婚书由男女双方家中长辈书写,需拿到官府备案,这样才算真正合法。
谢拾和李月凝的婚事该有的三书六礼满打满算仅有个聘书,这一路山高路远,谢拾怕夜长梦多,还是早些盖章定下的好。
李月凝这才想起有婚书这么回事,其实早在她来的当日拿出的信件也可作数,可白纸黑字上并没有指明是谁,就不大合适了。
谢林拿出早就写好的大红庚帖,只待签署上名字即可。
婚书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
情敦鹣鲽,愿尔相敬之如宾,
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
此证,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
男:
女:
大晋耀帝贰十三年二月初十
谢拾看一眼李月凝执笔在男方签下自己的名字。
又沾了沾墨把笔递给李月凝,仔细看谢拾的手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