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视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沙发前的茶几上除了摆着两盒牙膏,还有一个白白绿绿的瓶子和一根吸管。
瓶子绿色塑料膜的包装上印着“AD钙”的字样,宋泽川弯腰拿起,仔细地阅读了一下塑料膜上的文字。
喝的。
他放下AD钙,又拿起旁边的一盒牙膏。
防蛀两个大字在包装盒上相当突出,宋泽川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牙膏拿了出来。
他把防蛀牙膏拿进洗漱室,换掉了他以前用的那支牙膏。
他想。
他还是太弱了。
顶替宋濂德当上本家家主的念头在脑海里愈演愈烈。
他想。
梨花要永远盛放。
梨树不能在他的世界再次枯败。
五年。
如果他赢了,他会重新给它开辟出一块生长的土地,带它回家,再留住它。
如果他输了。
那它就在那个安全的,没有危险的地方晒太阳好了。
在阳光下尽情地摇曳它的花。
谁都不能困住它。
……
许妤明显感觉到宋泽川变忙了。
而且宋泽川不再让她回漫水湾,而是让她留宿在学校,孤零零的五楼逐渐多出了别的身影。
那份她的提议被添在第一条上的协议,恍若虚设。
宋泽川要她呆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可是她根本都见不到他。
宋泽川很少来上课,四五天来一次学校,或者隔得更久。
也只听半天的课就走了。
许妤逐渐在电视里听见白鸽的名字。
白鸽的消息也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大屏幕之中。
好似就在一夜之间,她又回到了没见宋泽川之前那样普通的生活。
他没再给她发过消息,她也没有任何找他的理由。
和王芬出门去医院的时候,许妤总会在公交车上看见路边大楼的广告里放着和白鸽有关的访谈视频。
而宋泽川从来都没在这种视频里露过脸。
许妤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剧情作祟,像她这样普通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宋泽川那般身份不凡的人。
她可能都不会知道宋泽川的名字,触不到宋泽川生活的边缘。
她甚至可能只会像现在一样,仰望那栋涪市最高建筑的顶端,而不会还有从里面最高处俯瞰全市的机会。
宋泽川不在的日子里,许妤突然就感觉到了。
非常鲜明又深刻地感觉到了。
她和宋泽川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和上辈子的她也产生了这样的鸿沟。
但许妤不怀念她的以前。
她扭过头,将王芬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公交车依旧很挤,可这一次她们上车,刚好有了两个空位。
“妈妈。”
许妤在嘈杂声中,贴近了王芬的耳朵:“等许愿上了大学,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她说:
“在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在春天开始之前。”
“我们离开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