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整个刑部大堂安静的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够清晰的听见。一直急躁的王文此刻也沉默了下来。
薛瑄的眼神复杂,他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如何,但是绝对要比之前的那个具有冲击力。
“既然是你妹妹家的事,为什么她不亲自上京告御状呢?为什么要你替她来?”魏源深吸一口气,继续发问。
“我妹妹她经过那场变故之后就生了病,像了着了魔一般,癫一阵清醒一阵,她怎么能来京城告御状?我心里不平,总想要一个说法,我妹妹才刚嫁到泰和县五年啊!现在一死一疯,试问大人们我又如何能够放下?”
魏源没有回应他的提问,而是整理整理了思路。
“既然如此那些状纸便都是你写的了?你上过学堂?”
“小的时候有先生教过,那个时候父亲经商家里有些余钱,但是妹妹出生不久,父亲便因病去世,家道也因此中落,便不再读书了。”
魏源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她的话。
“本官再问你,既然这事情是发生在你妹妹身上的,为什么你之前要说是你的事情呢?其中是有什么担心之处吗?”
“没有……一开始我并非想这么说,但是路上有人告诉我这样说才更能博得同情,更能让京城里的大官重视,所以我才改口。”
魏源一瞬间便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有人告诉你这么说的?是路上偶遇的人?”
“不是的大人,是他有意找的我。”
“他?那你可记得那人模样?”
说着魏源叫来一个画师,等着戚秦氏描述,好把人物画下来比对,看看事情的背后还有谁在参与。
这等大案要查就要查个水落石出。
“那人……”戚秦氏边回忆边缓缓的开口。
虽然说的不详细,但是关键的特征戚秦氏都能记得,这倒是为画师描摹省了不少力气。
“戚秦氏,你且看看画中这人是否是你记忆中的人?”
魏源吩咐画师把画作拿给戚秦氏观看。
“是的大人就是他,但是要比画中的瘦点。”
“嗯。这么说来你能手捧大诰到午门外告御状也是有他的功劳喽?”
“不是的,我到了京城还有……”
还没等戚秦氏说完,王文直接暴起怒喝一声,“戚秦氏你诬陷杨士奇之子杨稷还不够,现在还想污蔑他人?我看你是居心裹测,不怀好意!来人给我先打二十大板!”
“我看看谁敢动?我是本次三司会审的主审官,王文你想干什么?”魏源毫不客气的阻止。
王文敢跟民妇耍横,但是对于魏源,他还是敬畏三分。
不光是魏源是朝中的前辈,更是因为魏源洁身自好,让人想叮这颗蛋都找不到缝隙。
他也只能悻悻的坐下,不再发声,只是看向戚秦氏的眼神越发的阴沉。
“戚秦氏你刚刚说还有?那位长什么模样你可记得?”
戚秦氏被王文那么一吓,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想了半天才看看想到,“那男人声音很尖,其他的我现在也有些想不起来了。”
声音很尖?魏源玩味的捋了捋胡子。
那不就是宦官嘛。怪不得王文那么激动,看来事情还是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没关系的,你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能想起来再说也是可以的。”
戚秦氏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她明白魏源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她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
“大人,要是告御状需要坐牢的话,那我就不告了,我妹妹她还需要有人照顾,我还不能死啊……”戚秦氏紧张的说道。
魏源哑然一笑,“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本官会为你做主。只要事件查清楚,我会派人安安全全把你送回乡里,你无须担心。”
戚秦氏没有言语,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