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瞅着这么年轻,应该是头一次参加会试吧,相信一定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要有把握。”
“兄台看人真准,但要说有把握也不敢大言不惭,去年乡试我也不过是堪堪在榜,今年来京城不过是见见世面罢了。”
乔漠说的也坦然,没有夸大吹嘘。
他这次来京目的也很纯粹,那就是为了多结识些朋友顺便经历一下会试的流程。
为下一科做准备。
“忘了问了,几位兄台尊姓大名啊?都是何方人士?”
“何来尊姓?这是小李子,我是老孟,旁边这位是魏老先生。我们三个都是京城附近的。”
对于姓名这事,邝埜不敢大意。甚至连姓,邝埜都不敢报真实的,毕竟“邝”姓太为罕见。
这帮学子没见过自己的人的,但是肯定已经听到了主考官的名字。在这种敏感的时间,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李贤对此无奈的撇了撇嘴,也是认下了这个听起来像是太监的称谓。
“小李子?老孟?魏老先生?”乔漠嘴中也在嘀咕着。
邝埜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逗留,怕乔漠深思,赶忙把他拉进了自己的思路轨道中。
“我刚才听乔老弟说你是云南人?不知对麓川可有了解?”
“呵,你一说这个,我就觉得可悲,这麓川弹丸小地,这朝廷打了多少年了还没有战果,导致现在整个云南省都跟着遭殃。”
“遭殃?”
“是啊,云南总共才多大,那么多军队囤积,我从云南出发之前军队就已经开始屯田。说是自给自足,但那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就是些军官串通地方上的乡绅对普通老百姓进行强制土地兼并。”
“京城可能离得远,还没得到消息的,但是据我所知整个云南省每天都会有大量人出逃。”
“但说实话我也挺感谢地域动荡的,要不然就凭我这两把刷子,乡试都未必能上榜,更别说来京城会试了……”
乔漠这人也不知道是坦诚还是缺心眼,说话都不避讳的,大庭广众之下就敢非议朝廷的决策。
也就是邝埜并不在意,要是换做王振坐在乔漠的面前,那现在他都得被下诏狱,扒一层皮。
乔漠说完这些话之后,又神秘兮兮的凑到几人的面前低声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还听说之所以是现在这种局面是因为朝中出了坏人了……”
听到乔漠的这番话,邝埜不由的一乐。
他也没想到朝中有坏人这事都传到边缘地区了,看来王公公是没少暗箱操作啊!
李贤也是竖起耳朵来仔细听着乔漠的阐述。他不像是邝埜还能有机会接触到核心机密,他就是个文选郎,信息闭塞的很。
能有机会听本地人阐述事情对自己分析朝局会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也会加快他完成那篇奏章。
邝埜笑过之后也是好心提醒这小子。
“以后道听途说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要是跟别人我还不说呢,我是看几位兄长亲切这才止不住嘴。”
不知乔漠书读的怎么样,但这话说的中听。
“好好,那乔老弟一起坐下来吃两口,也算是真正认识了。魏老先生这次应该是最后在京城了,咱们一起送送他!”
乔漠也不见生,听的此话又是冲着魏骥道了两句吉祥话。
直说的魏骥心里暖暖的。
邝埜三人也就这样跟着一个陌生人稀里糊涂的一起吃了顿送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