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村口时,看到田东和郑霜他们。
只见两人一袭新衣,田东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个印有红色剪纸纹理的茶壶和几个配套的茶杯。
郑霜跟在他边上,稍稍落后他半个身位,亦步亦趋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初为新妇的夫唱妇随,此时身材曼妙的她,面色红润,长长的秀发也已盘在脑后,意喻出嫁为妇的意思。
发髻上插着一根黄金屈曲的凤凰样式步摇,其下伏成鸟兽花枝,随着人儿走动,一步一摇,远远看去晶莹辉耀,十分的漂亮。
白岁看到他们,惊讶道:“东哥,霜姐,真是赶巧了大早上的在这里碰到你们,你俩新婚快乐啊,你们这是……”
田东笑了笑:“我和你嫂子刚给父母敬完茶,这不,村里还有几个长辈要敬。”
白岁恍然大悟,原来是给长辈敬茶啊。
婚后敬茶,这是婚礼仪式中非常重要的环节,哪怕是修炼者,也不能免俗。
敬茶一般放在婚后的第二天,时间则选在上午进行,一般先给家里的父母敬茶,之后再敬祖父母、伯父伯母叔父叔母等,如果有哥哥姐姐,也是要依次敬茶的。
新人敬完茶,长辈给礼钱,算是认下了这门亲。只不过前世的时候,这些繁文缛节都进行了一定改革,比如亲戚们大都四散在外,为了仪式方便,敬茶直接放在了婚礼当晚进行。
但万变不离其宗,敬茶的核心内涵是没有变的。
“既然你们还有要事要做,那我就不打搅了。”
白岁笑着说,就打算从他们身边经过,不过临到边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脚下一顿,眼睛滴溜溜地打转。
“哦对了,你俩昨夜洞房可还尽兴?”
还没等田东他们说话,她又笑笑,给了一记暧昧的眼神,“哎,不用说话,我懂!”
说完朝他们挥挥手,一个健步就从他们边上穿了过去。
这番自问自答,倒是将田东他们整不会了,看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白岁,田东扭头对着郑霜无奈一笑。
“这个白岁,还是那么心直口快,做起事来也火急火燎的。”
如今的田东也非昔日那个吴下阿蒙,在妻子面前,他可不敢再叫白岁“小白妹妹”什么的,不然惹得妻子吃起醋来,会闹出家庭矛盾的。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相处,郑霜也大致摸清了白岁的性格,见状回了一个理解的笑容。
有时候想想,这个白岁耿直心快,一些时候甚至还不知轻重,性格挺有男孩子气的。但这样的性格,不也显得无害吗?
倘若她真是一个心机婊,反倒不敢与她相处了。
两人相视一眼,便继续他们的敬茶之路。
另一边,白岁出了村子后,没有第一时间往坊市的方向赶。
而是调转方向,去了坊市相反的方向。
那里曾是南斗派的所在地。
八年前,还在凡人世界随大流逃荒的白岁被南斗派的彭师叔带回了宗门,之后在南斗派生活了两年,跟着姜师叔学习照料灵植。直至六年前南斗派遭遇外敌寻仇,门派一夜倾覆,她这才惊慌失措的流落到灵水村定居。
此时,距离南斗派覆灭已经过去六年。
这六年间,白岁出于安全考虑,从未返回过南斗派,如今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她觉得时机成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虽然严格来说,她并不是南斗派的正式弟子,充其量只是记在南斗派名下的编外弟子罢了。
但两年的“养育之恩”她一直铭记在心。
是南斗派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白岁深知自己修的不是无情道,所谓修行在心不在身,修仙即修心,若万事不随心,那道行便难有大的进展,即便强大一时,也不过是拥有些许力量的凡人罢了。
甚至没有与力量相匹配的心境支持,还容易迷失自我,渐渐沉迷在强大的力量中无法自拔,继而行事偏颇,妄自尊大,久而久之,还容易滋生心魔。
当然,这一般是高阶修士才会去考虑的。
如果确信毕生都达不到“超凡”的程度,那自不必考虑这些,还是活好当下比较重要。
而白岁因为有“属性面板”,追求当然更远大一些,未雨绸缪,从点滴做起,时刻践行修仙即修心,也就成了她的必然选项。
当然,以她现在的实力,肯定是无法给宗门报仇的,事实上她也从没想过去报仇。
毕竟连灭了自己门派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她又能找谁去报仇呢?
过去的事就随它过去吧,但回去看一看南斗派的现状,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是她作为承恩南斗派的福泽后,所应当做的。
……
在身上施加了一道轻身术,随即又消耗了几张疾行符,白岁的身体如浮光掠影一般,快速的在森林当中穿行。
白岁已经不记得南斗派距离灵水村到底有多少距离了,当初她用了好几天的时间逃命,慌乱间根本没考虑过距离的问题。